不癡白不癡:柏林之下

柏林之上,有柏林圍牆、柏林大教堂、柏林動物園、博物館島、布蘭登堡門,名勝古蹟目不暇給,可那年到訪此地時,令我最印象深刻的,卻是柏林之下另一個世界。

除了二戰遺留下來的防空洞,還有那麼一段為人熟悉的歷史遺迹。

那時二戰閉幕,戰勝國在戰敗國德國中開大餐分土割地,蘇聯扶植東德,美英法則助建西德,同時又佔領東德境內城市柏林中的西柏林。就算西德跟西柏林名義上由不同政府管治,但行政密切的關係,令西柏林實際上成了西德的外飛地(即某部分國土被他國完全包圍)。事情就是從這樣一個國土劃分開始,隨着美蘇冷戰,這兩國及這兩個所代表的自由資本主義跟極權共產主義勢力所及範圍,都一同進入程度不一的備戰狀態。這當中尤以地形獨特的東西柏林的局勢最為緊張,加上重重的二戰陰影,讓東西柏林市民都處於不安的備戰狀態下。

令我最印象深刻的,那個我踏足的地方,就是當年西柏林政府為防備東德攻擊,而建造的地下防核室。

眼前所見是像三個籃球場般大小的幽暗空間,中間地方全為密密麻麻的多層床,周邊設有廁所、儲存室、儲水管、醫療室等設施。一旦核戰爆發,就以先到先活的方式進入全國置於不同地區的多個同類防核室。像我看到的小小防核室可容納數百人,人滿即關門,也不能管外頭的生死,就開始數百天的自給自足隔離生活。

戰爭最後沒有爆發,可遺留下來的每一道痕迹,都在告訴我們戰爭的可怕,而我們又是多麼幸運,竟然從未需要經歷這些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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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日曦 創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