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曙曦x王昊然紅樓會之說難

曾奪舞台劇獎年度最佳導演的陳曙曦,跟編劇界新星王昊然因香港藝術節再結劇緣,兩次合作 ——《爆蛹》與《森林海中的紅樓》,均圍繞社會邊緣人面對生活逼人的艱難故事造文章。而在戲裏戲外,這對拍檔均曾遇上不同程度的困難……對劇壇老手陳曙曦來說,每一次困難都是創新的寶貴機遇;而對初入劇壇的王昊然來說,困難又會否是一把葬送創作雄心的利刃呢?

反映俗世情

《森》講述一名靠綜援度日的失業宅男,徘徊於社會低層,內心渴望與別人有更多溝通,卻苦無出路。劇中3位男演員分飾失業宅男的3個不同年齡階段,分別與3位女角—— 鳳姐、北姑、援交少女發展出3段另類愛的故事。編劇王昊然說:「《森》劇可看見一個青年的蛻變,他擁有現代人普遍面對的問題—— 不懂與人交心。雖然通訊科技發達了,但人際交往變得愈來愈困難,很難做到心與心的溝通。」導演陳曙曦看到劇本時,也很感興趣,認為當中可看到目前備受關注的中港矛盾問題。「與上一代相似,現今也有很多內地人移居香港,產生文化上的轉變。」對於自小在深圳長大的王昊然來說,這種潛藏在劇中的中港矛盾,正是其親身感受:「我來了香港5年,在旺角住了3年,在灣仔住了2年,鄰舍就是這種階層的人,不自覺將焦點放在他們身上,想寫一些關於他們的故事。」

沒錢一樣行

由演員到導演,在劇壇打滾多年,對陳曙曦來說,與新人合作可說是駕輕就熟,談不上是甚麼大挑戰。看似多愁善感的他,自言是個樂觀的人:「這種樂觀主要表現在劇場裏面,我平日於生活遇上問題,也未必有這種態度。在劇場裏,每一個看似解決不到的難題,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給我創作。其實在香港搞創作,最大亦最常遇到的難題,就是沒錢。像不夠錢搭布景,看似沒辦法,我索性用更少的錢,令布景變得再簡單一些,過程讓我找到新的呈現形式,發現一個新的講故事Style。劇場作品《變天》就是一例,劇中把現成的觀眾席直接搬上舞台,一毫子也不用花,即做了一個特別的演區,演員好像變成了觀眾,反過來回望觀眾,這亦變成戲中的一個特色。」

自助更有力

說到搞劇難搵食,王昊然初來香港,也曾跑去做翻譯、寫動畫劇本,能遇上陳曙曦,算是幸運,但這條路走來並不容易。祖籍湖南的王,求學階段在深圳度過,自小喜歡寫作,也學人玩相聲,開始愛上戲劇。「起初想攻讀表演系,卻遇上家人反對,爸爸要我讀金融,報志願時,我偷偷改了,跑去讀英文文學,讓我有機會接觸戲劇……雖然爸爸最終也予以支持,但也明白生存狀況很殘酷,所以對於入行做編劇,我也猶豫了很久,惟有先做些成績出來。」

在困難中尋覓去路,從來不是一件易事。陳曙曦希望更多地擔演推動角色,像搞藝穗民化節般,希望充當一把傘,為年輕創作人提供平台,做到他們想做的創作。王昊然可能是其中一位「受助者」,但要克服困難這把兇狠的利刃,除了受助,更要想方法讓自己有力走下去。

導出驚喜來

因香港藝術節委約製作《森》劇,造就了陳曙曦與王昊然繼《爆蛹》後再次合作,後者作為劇壇新人,面對一位資深的舞台劇導演,不但沒有被強勢牽着走的感覺,更認為自己的劇本落在對方手上,往往能導出很多驚喜。演戲經驗豐富的陳曙曦則笑言,主導編劇去改劇本不是其一貫風格,但很喜歡透過文本去閱讀編劇的一些潛在想法,特別是年輕的編劇:「其實我只會給他們一些客觀意見,如劇情這樣寫好像不太合理、角色的心理狀況好像不太通……不過,他們有時候也不知自己有某種想法,下筆時只憑直覺去寫,不會想那麼多,也不會去計算太多。而作為導演,就要去找出這些潛藏的東西給他(們)看,可能這就是他說的驚喜吧。這些東西要在劇中產生效果,並不是導演或演員強加上去就行,一定是劇本就埋藏了。」

王昊然

香港演藝學院戲劇藝術碩士,集編劇、導演、翻譯於一身,編劇作品包括《桎梏》、《叉燒》、《爆蛹》、《森林海中的紅樓》等,今年憑《我不是Woyzeck》獲「劇翼」國際寫作計劃一等獎。

陳曙曦

資深舞台劇演員及導演,先後於1999年及2002年兩奪香港舞台劇獎最佳男主角,亦憑《生死界》、《月季與薔薇》兩次獲頒香港小劇場獎最佳導演。

舞台劇《森林海中的紅樓》

演出日期:2014年2月28日、3月1至3日

演出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票價:$240、$180、$120

查詢電話:2824 2430

撰文:李潤康

部分攝影:謝孝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