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時代,老師說,我上課時經常遊魂,心不在焉。我的確愛發白日夢,原因之一是當年選了自己全無興趣的理科,化學老師在談甚麼原子和電子,我半點也聽不進耳。於是,我時常托着頭,用空洞的眼神望着黑板,心裏實際上在天馬行空地漫遊創作世界。那段日子, 我已經開始寫小說,坦白說,不少好橋段也是在發呆的時候想到的。
我認為,發呆根本就是創作的根源,因為創作並無任何方法,亦不是努力想10小時便保證能想到一條絕世好橋;相反,好橋段可遇不可求,愈想得到愈得不到,要「遇」到,便要給自己足夠的發呆空間。可惜,今天似乎很少人發呆,因為我們連發呆的時間也沒有—手機已徹底佔據我們所有剩餘的時間。我們亦覺得,發呆實在太奢侈了,所以我們不容許生活中還有空檔來發白日夢。正正是這樣,今天要找到好點子,反而比從前困難。
那天坐在飛往日本的航班上,手機固然不能使用,由於乘坐的是廉價航空公司,機上連電視、雜誌等娛樂也一概沒有,這就給了我一次難得發呆的機會。飛機還未起飛,我已進入「漫遊」狀態,雙眼呆呆的望着前面的椅背,嘴巴微微張開,毫無目的和限制地進入思考世界,思緒隨意亂飛。想到倦便自然睡着,醒來又不會有平時沉重的壓力,任由時間流逝,原來是多麼的浪漫。這是難得的寫意和放鬆,我覺得比連續睡10多小時更鬆弛。
時代不同,昔日的壞習慣也可變成好習慣。當下的生活如此逼人,我們正正需要騰出空間來讓自己發發呆、做做夢。沒有夢的生活,豈能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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