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當關:《絕命毒師》

最近終於看了美國電視劇《絕命毒師》(Breaking Bad)最後大結局,追看這個劇本極度出色的系列已有數年,看完最後一集,久久不能釋懷。我最初只是無意中在影碟店發現這劇集,事前沒有看過任何推介,台前幕後也無甚麼重磅卡士,封面是個沒穿褲子的平凡中坑拿着把槍,唯一吸引人的是包裝背面的故事簡介,結果買回家只看了第一集就迅速迷上。

想像你是個年屆50歲的中學老師,大半生忠忠直直不煙不酒、仔細老婆嫩兼快生第二胎、屋子貸款未還清要兼職幫補……卻在這時發現患了末期肺癌不久人世,真是晴天霹靂,你會有甚麼打算?《絕》的故事主角Walter White想到的是要如何盡量賺一筆錢留給家人,而他畢生唯一擅長的事,就是他在學校任教的化學科,機緣巧合下讓他找到賺大錢法門,以化學技能製造冰毒,走上毒販之路。面對絕對極端的處境,一個平凡好人卻努力去犯罪,既有戲劇性又容易讓觀眾代入理解,實在是高明的橋段。

《絕》的故事有趣處有二:很多人打工捱得辛苦,有時會悔氣說不如作賊打劫去也,但原來好人好姐突然要轉做壞人撈偏門,絕非想像那麼輕易,尤其同時要瞞着家人過雙重人生,保住惡行不被發現;犯罪也半點不輕鬆,正常一個普通人,突然要跟許多如狼似虎的惡人打交道合作,真是辛苦過打工。

第二點是Walter勞碌半世,年輕時的壯志早被家庭重擔消磨淨盡,日復日為生存而幹活,猶如行屍走肉;到了生命倒數、走上犯罪之途時,卻前所未有地強烈感受到自己「活着」;加上他以科學家的嚴謹態度製毒,造出甚高純度的冰毒,竟成業界龍頭,幾十年庸庸碌碌,卻在這特殊行業找到事業成就,極是諷刺,這扭曲的成就感也一步步把他推向黑暗,最終成為徹底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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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靖夫‧流行小說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