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筆起:書展之「親筆香港」

今年書展我參加了一個名為「親筆香港」的活動,其目的是藉手寫字、畫畫、拍照,把生活瑣碎事,記在記事簿裏。以下是我當天開幕時的分享:

手寫字對我來說有四種感覺:

(一) 視覺:一邊寫,一邊見證一筆一畫的構造、組嵌的過程。

(二) 觸覺:書寫時筆迹留在這一頁,但同時,筆迹也過底印在下一頁,形成凹凹凸凸的「頁迹」。

(三) 聽覺:我們喜愛手動相機,因為愛聽快門cik4caak4一聲;同理,用鉛筆寫字,尤其寫在畫紙上,便會聽見si4si4saa4saa4;粉筆在黑板上寫字,也發出類似的摩擦聲;寫字原來是聽得見的。

(四) 嗅覺:木鉛筆有木味;箱頭筆有天拿水味;寫毛筆字就有墨汁的「香」味。寫字也講求品味。

寫字時伴隨着這四種感覺,最後手寫字塑造了你對我的幻想。

可惜,電腦出現後,把這種幻想磨滅變成幻覺。現在,用電腦打字,Delete鍵一啪,不但把字Delete,就連擦膠這物件也Delete,用來擦走原子筆字的沙膠也被Delete,還有擦膠碎、字迹、「頁迹」統統刪掉。整套手寫字的文化遲早銷聲匿迹,就連考試這最能保住手寫字的一關也未必守得住,因為曾有學生問我可否用電腦作答。

幸好,今年有「親筆香港」這個活動,把手寫文化Undelete過來,鉛筆、毛筆、擦膠、沙膠、塗改液、改錯帶等等重現眼前。手寫字,最緊要正視。

簽名會中,有太太問我如何開始寫作,我說你有丈夫、兒子、家庭、事業,但你的深層自我(Inner-self) 如何呢?可以藉寫作來照顧你自己的Inner-self,方法就是把每日令你感動的瑣事記下來,親筆每一天。

(本欄逢周五、六、日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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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偉豪‧大學教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