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汽水車的回憶(中)

昨日談到,當年為了換得「金牌搖搖」,我不惜跑到各士多,鬼鬼祟祟的在汽水櫃周圍執拾免費蓋掩。可是,這方法很快便被同學仔發現,士多僧多「蓋」少,尤其是我這類弱小學生,怎夠那些「技安」同學爭奪?

一天,我發現一片蓋掩「新大陸」。當年,在跑馬地聚文街有一小士多,幾乎每天都有一部汽水車,在我下課的時候停在門前上落貨。原來,那些紅色汽水膠箱的罅縫上藏着不少蓋掩,有些則掉在汽水車兩側的高台上。面對這個蓋掩「大礦場」,我當然不會錯過,於是時常趁那些「大隻叔叔」搬運汽水時,偷偷走到汽水車四周拾蓋掩。雖然收穫甚豐,可惜,仍然開不到我朝思暮想的「金牌搖搖」或「銀牌搖搖」。

某次,我的「偷蓋掩」行為終於敗露。我一直忘了,車上還有一位司機是不用下車搬汽水的。他從那塊挺大的倒後鏡發現了我,於是便跳下車,迎着我而來。記得他是一名身穿背心(應該是制服)、皮膚黝黑又結實的肥叔叔,他走到我跟前,冷冷的問道:「細路,你喺度做咩?」

當時我手中還有幾個「偷」來的蓋掩,眼見他兇神惡煞,似乎來意不善,再加上我突然想起《少年警訊》節目常勸年輕人不要盜竊,我便大驚,怕他會將我「送官查辦」,到時「一定畀阿媽鬧死」(小朋友最驚的其實不是犯法)。我連忙放下手中的蓋掩,並向那位肥叔叔說:「對……對唔住。」

那肥叔叔好像不接受我的道歉,他用食指指向我,語氣更凌厲的說:「企喺度,唔好郁呀!」我嚇得幾乎哭出來,雙腿猛震,心想:「呢次肯定死梗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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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