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大哥要聘請大學生做兼職研究助理，於是便舉行了小組討論，他發現他們在討論中用了很多套語，全部一式一樣，例如：「我同意你嘅睇法」，這顯示同學的口語溝通技巧盲目使用了這些字句。這現象再挖深一層去思考，就是同學受到學校或補習社的操練影響，把溝通技巧生吞活剝不經思索地套用出來，當人人都是這樣的時候，警鐘便響起了。
大哥身為數學人，說話技巧比語文教師有過之而無不及，很多深奧的數學理論他用了很清晰的字句解釋，經他一解，我就明白了；說得準確一點是，我有明白、學懂的感覺。重點是為何產生這種「學懂」的感覺，我教授語法，同學明白，究竟是他們真正學懂，還是有學懂的感覺？這跟風水先生看風水差不多吧，星期日晚上看著名風水師做節目，他把一處的風水地運解說得容易明白，觀眾就有明白的感覺了。教書，就是說一點話來營造學懂的感覺；看風水，就是說一點話營造風水好的感覺，兩個都是用口語爆出氣氛的行業。
我和大哥都喜歡研究和教書，我們得出一個結論是讀書不等於研究。他任教在職教師培訓班時，曾邀請過一位年輕人跟老師們分享他的教研經驗，他從前在會考與高考一共考了17個A，最後還於港大攻讀數學博士，畢業後投考港大的講師職級，面試時被問到為何不投考教授級，他說他不喜歡做研究，用潮語描述他這行為就是「屈機」。如果你讀書超班，就考個專業牌做成功中產；讀得不太好才做研究吧。
（本欄逢周五、六、日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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