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筆起:《主觀時空》(文.詩.哲系列3之1)

哲學學者李天命寫了詩集《寒武紀》,當中的哲味如何跟語言扯上關係呢?請看:《主觀時空》

等待 僵死為時間

寂寞 凝固成空間(李天命 《寒武紀》)

我們經常等待很多人和事,例如等如意郎君、等淑女美女、等車、等放榜、等運到、等他回心轉意……但好多時如何等也等不到,最後便老去僵死了。寂寞時,自己一個人發呆,他去旅行、他去拍拖、他去公幹、他去飯局……自己呆滯於斗室裏,凝固成空間。

時間(Time)與空間(Space)經常一併提起,兩者差不多代表了整個宇宙,世上沒有東西不佔空間,沒有事件不涉及時間。Space、Time看似毫不關連,但中文「時間」、「空間」就以「間」字連繫。也許這個連繫,中文就把時間比喻成佔有空間的物件,例如節目主持人經常說的對白:「將時間交畀下一位參賽者」,時間原來好像佔有空間的物件般可以傳來傳去。可是,英文就沒有「Give the time to someone」的說法,正確的說法是「Now I hand over to Mr. Au Yeung」。

每個事件都由時間與地點的空間所界定,時與空兩者的重要性因此體現於句子結構裏,以中文為例,兩者處於動詞的左面,如:他昨天(時間)於課室裏(地點空間)暈倒。

即使沒有註明時與空的句子,如:西瓜是甜的。我們都把句子理解為在某個時空下發生的,如:在地球上(地點空間),西瓜通常(時間)是甜的。

重看詩歌,作者也把時間、空間看成同一範疇,而所選用的字詞也是同一色彩:「等待」得久,便成「寂寞」;「凝固」之後就是「僵死」;最後,「時間」加「空間」等於「時空」。

(本欄逢周五、六、日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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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偉豪‧大學教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