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生活:中秋不團圓

中秋月圓人團圓,大概是眾望所歸的假日活動,但總有些人獨來獨往過日子,像我這種文字旅者,就跑到9,128.49公里外的新西蘭工作。

新西蘭最大城市是奧克蘭,當地有不少華人聚居,其中一位是昔日電視旅遊節目《寰宇風情》的主持周永傑,90年代中跑到奧克蘭定居,現在已經完全落地生根。很多移居外國的港人,經常嚷着生活沉悶,綿羊比人口還要多的新西蘭更悶得要命,恨不得回流香港重拾繽紛,周永傑倒十分嚮往:「我可以連續3個月四處去,也可以連續3個月留在家。」十分彈性。

他家中有一小小農莊,大綿羊剛誕下一對孿生小羔羊,很可愛,像小狗,可以帶牠到公園散步,而且不會亂叫。周永傑說:「可惜綿羊媽媽不再理會這頭小羔羊。」

孿生小羔羊一先一後地出世,羔羊哥甫跑出母體,綿羊媽會不斷舔牠全身,熟悉了其氣味,關係便建立起來;羔羊弟遲了蒲頭,卻注定倒楣,綿羊媽沒法提供專注力,成就不了「舔犢情深」,就不當牠是親生仔。羔羊弟多次哀求,最終得不到綿羊媽的愛,很自然地頭也不回,開始自立生活……當然,餵奶的任務,落在「阿爸」周永傑身上。

我說:「其實人跟動物不無兩樣,最終也要獨自存活。」周說:「就是啦,我對兒子也是抱着放任態度,由他們自決人生。」不團圓,只是大自然定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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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偉•旅遊飲食寫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