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花記3之3)
花開花落,盛放凋謝,上一篇開首我已預示:「鍾愛玫瑰,不是因為圖它三四天就凋謝而又可以買新花兒。」玫瑰很美,但美得短暫,三四天就開始凋謝;相反,馬蹄蘭可以撐住10天才離開。現在,讓我們微觀地進入花朵凋謝前的24小時,比較兩種花兒不同的凋謝過程,從而領略生死之道。
玫瑰花一方面死得快,但另一方面,她生長得亦快。買回來,把花柄剪掉少許、加水,不消一個下午,花瓣便向外反開,花瓶的整體觀感變得飽滿。她開得快,我的心同時又開得快,看着她很有成功感,小女孩活力充沛,一換上舞衣便轉個不停,一個閃出,另一個隨即攝入,整個花瓶充滿動感。
還記得馬蹄蘭是一位穿着一件頭直身晚裝的女士嗎?正當玫瑰過着大起大落的三四天,馬蹄蘭女士依舊不變,「一片花瓣一朵花」的含蓄性格,不會讓你看見其花蕊,因為花瓣向外張開的速度很慢,弧度很小。這三四天就好像三四十年間,英女王伊利沙白二世的形象沒太多變化,舞台上女王表演着上乘的能劇,靜態萬千。
最後的24小時,盛放中的玫瑰,花瓣有燒燶的黑邊出現,情況就好似燃燒的煙蒂也有焦燶的煙圈同時出現。到了第五天,花瓶只剩下5支馬蹄蘭,她們盛開你不知,衰落你也不知。我在電腦前想着這問題時,右眼一閃,一支馬蹄蘭應聲倒下,細看下花管折處已軟弱得成糊狀。這剎那你捉不到。當你看見身邊親人挺着、撐着時,你要準備那一剎,真的一剎那就到。在你準備當中,發現自己焦頭爛額黑仔時,其實你就像玫瑰般正在揭開人生豐盛的一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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