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有個團體找我拍一段宣傳片,關於「工人藝術」,要我用蠟筆畫一幅畫,表達對工人藝術的看法和期許。我畫了隻「九彩貓」。
上次用蠟筆畫畫,已不知何時,得悉要畫畫時,心想畫甚麼呢?幸好,閒時也會想着家貓,亂畫一通,那就畫貓吧!我隨意拾起不同顏色的筆,勾出貓的輪廓、五官、屈起的手腳、肥大的身軀和長長的尾巴,再胡亂填色,前後10分鐘內完成,自覺十分滿意,挺可愛!
但這跟工人藝術何干?我想,貓貪玩,代表工人的藝術應該好玩,以調劑他們艱苦而枯燥的生活。貓也愛睡,可喘息和充電,而透過藝術創作,工人的腦袋可改變操作模式,駛離日常的軌迹,也是種休養生息的方法。另外,貓好奇,對世界觸覺敏銳,但勞動的人,往往為工作和生計被磨得遲鈍,所以若藝術能令他們重拾對世界的好奇和觸覺,多美妙。「九彩貓」顏色多得離奇,超乎現實,但正代表我對藝術令工人生活多采多姿的想像和期盼。
可是,畫畢「九彩貓」後一天,便傳來一位工人李旺陽「被自殺」的噩耗,令人震驚、憤怒。那晚深宵,我發現了年輕藝術家蔡芷筠的畫作,特別看到那句「但願你,其實只是站在窗邊,看看自由的風景」時,差點哭了出來,同時令我想起音樂劇《Les Misérables》終曲裏Fantine(苦命的女工)從天堂向垂死的主角Valjean(一生被迫害的人)呼喚「來吧,鎖鏈將不再纏着你;你的悲痛,終於離你而去。」在誓要將事件真相追究到底的同時,可敬的李先生,願你安息;也讓我送上那愚笨的「九彩貓」,在天堂逗你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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