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早前改了一張圖，非常過癮：原照片所見，是一群警察面對鏡頭，身前有鐵馬，手部向外伸展，緊握鐵馬，其中一人手持正在發射着的胡椒噴霧。而正前方的兩位警察，神情繃緊，略帶兇狠，口部擴張，彷彿在呼叫着。在他們身後，有幾條紅色的橫額，但上面的字樣相當模糊。照片的最後方是一條橫向的天橋。朋友所改動的，是加入兩支結他、一支咪和幾隻假手，令個別警察看來是拿着結他。
先說原照片。嚴格來說，當中的圖像只顯示一群緊張的人和周圍的物件。給一位火星人看這照片，他可以完全不知道哪些是甚麼人？發生甚麼事？地點在哪裏？相中人為何如斯緊張？但對我來說，我知道他們身穿的是警察制服，所以能推算他們是警察。我又知道這照片出現在4月1日左右，而4月1日的確發生過遊行示威。即使後方的天橋完全不能提供地點的線索，但我知道當日的示威是發生在中聯辦外。至於警察、鐵馬、胡椒噴霧和後方的紅色橫額，則令我聯想到鏡頭外的是示威者；而警察這麼緊張，亦因為他們正面對那些示威者。
由此可見，我對原照片的理解，實不是相中的圖像給我答案，而是那些「我知道」和主觀聯想，令我給自己答案。火星人看不明白，亦是因為他們沒有那些「我知道」和聯想。
而圖之所以改得過癮，正正是改動的部分徹底地搖動着那些「我知道」和聯想，令自己給自己新的答案，對圖有新的理解。要清楚解釋，下文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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