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柵早在我接手前,我的上一任已經把技術構思了出來。」張學然解釋道。
巫言不是很明白,望望林菁菁,她沒甚麼表示。她不是沒有反應,而是擅長掩飾自己的真正反應和感情。
張學然繼續道:「但他來不及完成就撒手離世。我是他的得力助手,只是根據他遺留下來的研究大方向照着做。」
「光柵不是你弄出來?」巫言仍半信半疑。
「當然不是,這種東西只有天才才能做得出來。他是真正的天才,是那種能夠悟透宇宙、明白很多事情的人。我望塵莫及。」
「你是天才啊!」
巫言覺得應該坐在身前的,不是過去半個月他見過的張學然,而是當年那個瘦小的張學然、那個成績據聞是創校以來最好的張學然、那個前途無可限量的張學然。
「我很聰明,考試每年都拿第1名,但我只是資優生,不是天才。是你們把我變成天才,捧我做天才。我根本不是那種斤両。」張學然說得很是感慨。
「我有點糊塗了。現在世界不是有好幾個光柵團隊的嗎?這種東西根本不用天才發明出來。」
「是有不同團隊。不過,每個團隊,都有一個天才般的人物領軍,這是天才交戰的戰場。而我,並不是天才,只是時勢造英雄。」
「那你只要安分守己就是了,反正你領導的團隊已經第一個做出光柵來,佔盡先機。」
「我們只是暫時領先,也許會在史冊上留名,但那又怎樣?我們的研究已遇到技術瓶頸,我們的光柵傳送無法穩定把光子傳到超過5公尺外的距離。很多同僚都知道這一點,但都心照不宣,希望找到適當機會跳船。我們這個研究,注定只是一個階段性的產物。其他團隊的光柵研究速度雖然慢,卻似乎沒有這問題。我相信很快就會趕過來,把我們的光柵淘汰掉。」
巫言覺得科研的世界離自己很遠很遠。
「所以,你才打算把光柵裝扮成時間機器,狠狠賺最後一筆。」
「換了是你,也會這樣做吧!我已經厭倦了科研的壓力,還有應付董事局裏的那些人和甚麼基金經理,他們全部都是禿鷹,根本不知道科研是甚麼一回事,只要有利好消息就把股價炒高,大賺一筆。」張學然說。(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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