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像自行車比賽那樣,讓走在最前的那架車去承受風力,後面的選手就不用花那麼大的力氣?」巫然問。
「對呀!」張學然說。
「很狡猾的做法嘛!」林菁菁有點不齒。
「所以,如果你們的試驗失敗,除了子慧會拿到保險金,其他團隊也會拿到好處。」巫言說。
「沒錯。」張學然道。
「我們本來要說的是子慧,怎麼好像愈說愈遠了。」林菁菁提醒道。
「不好意思,現在你們知道我的思緒非常混亂,想到哪裏說到哪裏,一點系統也沒有,完全陷入混沌狀態。」張學然尷尬地笑了起來,「我們面試試驗者時,都會問他們接受這任務的理由。很多人都說不出口,也有些人甚至跪到地上,請求我們無論如何都要選他們,因為他們非常缺錢,生活非常困難。當初我們沒有想到這個情況。」
巫言心想,這其實不難想到,自從十多年前的金融海嘯後,好多人都活得好慘。就算在紐約,也有博士生等社會精英去光顧食物銀行。這是一個要放下尊嚴的時代。也許只是你們這些科學家長期在研究室裏受保護,才不知民間疾苦。
「你們面試所有試驗者?」林菁菁問。
「不,我們其實還是有自己一套秘而不宣的篩選機制,就是不挑四十歲以下的,可是我們不能明言,因為這會涉及年齡歧視。說來好笑,其實這種歧視是用來保護他們。我們也不能挑傷殘的,以免招人口實,說我們是消耗一些『次等人』,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
巫言點頭。
「陳文風雖然是大學畢業,卻沒有工作,像是無業遊民,所以我們就挑了他來面試。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說自己是個作家,他參加試驗,並不是只為了錢。」張學然繼續道。
「那還會為了甚麼?」巫言問。
「是為了透過成為光柵試驗員體驗人生之類的話,洋洋灑灑,說得很精彩,超乎我們想像,所以印象非常深刻。他說對我們的光柵非常有信心,所以知道一定不會出意外。他只想要純粹的體驗,做第一個穿過光柵的人,感受身體被分割的情況。一聽到這裏,我和其他遴選委員都知道,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和理想。」張學然說。(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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