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無聊的傑作

每一次聽譚詠麟的《夏日寒風》,總會想起當年同樣膾炙人口的「地下版」(由於歌詞略帶不雅,所以不便刊登)。那個年代,改歌詞是班房內最熱門的無聊玩意之一,許冠傑的《雙星情歌》、關正傑的《天蠶變》等的「地下版」,統統都成為了「經典」,傳頌到今天。樂壇今非昔比,連流行歌也幾近絕種,「改歌詞」這玩意亦漸漸式微。今天,只會偶然看到填詞人梁柏堅仍在社交網上「無聊」一番。

在老師和家長眼中,此玩意當然無聊之極——內容不雅、浪費光陰、且毫無經濟效益。但正正是因為創作時只為了追求那份純粹的自娛,或要在同學間耀武揚威一番,或想逗旁邊那女生一笑,「無聊」便往往成就出流芳百世的「傑作」。

最近,理大學生麥朗用喬布斯的剪影設計了一幅悼念他的圖案,無心插柳之下,一夜成名;匿名創作人用「梁」、「唐」的照片砌成「人都癲」合成照,結果在網上瘋傳。這些創作,都可能只是出於一時的無聊或衝動,但都成了一時佳話,至少,筆者都對兩幅創作拍案叫絕。

當然,總會有人不屑:「都搵唔到錢,做嚟為乜?」但筆者認為有心人大可不必理會。理性的人,是不會懂無聊創作之樂。既然大家是用兩套不同的邏輯和態度去生活,根本亦毋須爭辯孰對孰錯。正如創作,本身就沒有對錯之分。很想說,最快樂的創作就是無聊地創作,就像那改歌詞的玩意一樣。一天,當你已經將創意變成謀生工具時,你便會發現,那份純粹的刺激和快感,亦會隨之消失。

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