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理李克強來港「送大禮」,所到之處,必派禮物。探訪某老人中心時也不例外,大紅布一掀,左手邊是一部輪椅,右手邊是一台大電視,上面還貼了一個金黃色的絲帶蝴蝶,相當別致。
看着這台「彩電」,心裏有股很特別的感覺,亦令筆者想起從前「返鄉下」的日子。當時,內地的鄉親資源貧乏,有人寫信來,希望父親能帶給他們一台「彩電」。爸爸二話不說,跑到國貨公司選購,還要在那班黑口黑面的職員面前辦一大堆手續。筆者問爸爸:「不是這樣拿回鄉下便成麼?」爸爸說:「不可以,因為要打稅。」當時筆者以為是「打碎」,心中一萬個不明白:「好好的一台電視,為何要將它打碎?內地的叔叔真兇惡。」
幾經艱辛才將那台彩電抬到家鄉。紙盒一開,見到是一部19吋的彩電,鄉親們立即鼓掌歡呼,如獲至寶。(但筆者卻很疑惑,為何那台經「打碎」的電視竟然可以完好無缺?)好不容易才接上電源,彩電開了,但只得「雪花」和沙沙聲。親友們卻沒有失望,仍然一臉興奮,還有人說:「真好看!」父親幾經調校,終於找到了電視台,大家便雀躍不已,有人還馬上通知全村鄉里。一時之間,小小的房子裏逼了幾十人,圍在門外「聽聲音」的又有好幾十。雖然訊號時強時弱,畫面常常搖晃不定,但看着小箱子裏的公仔在跳動,大家都嘩啦嘩啦的,叫得歡天喜地。那歡欣的場面,還有當每個人臉上流露出的真誠喜悅,到今天仍歷歷在目。
年代不同了,今天,反而是內地同胞將大彩電送來香江。想起尹光的經典歌「話畀家鄉知」:「家姐話要電視機,仲話名牌就最合宜,拎餐懵仲要打稅……」這些前塵往事,沒有多少人知,亦沒有多少人願意記得。
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