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早上,拉開窗簾,最期望看到藍天與白雲。那些藍,是蔚藍,跟「木顏色筆」裏的「粉藍色」一模一樣;那些白,是純純的白,無雜質,不泛黃。視野是清澈而無盡的,我們與天空之間不會隔着一重污染物(不喜歡天文台將其美化為「煙霞」)。看見此情此景,即使當日有澎湃的工作和行程,心情也會豁然開朗。
可惜,能在香港享受到這種景致的日子愈來愈少,只要拿出一張在秋天的陽光下所拍的照片出來,比較一下,便會一目了然。政府官員歸咎於「停車不熄匙」、「用電過多」等原因,當然,這些也是「幫兇」。不過,翻查一下天文台的風向紀錄,只要是吹偏南風的日子,即使市面一切如常運作,我們也能看到晴空萬里;但若然是吹偏北風,無論是甚麼天氣,天空都是黃藍色的。「元兇」是誰?相信已經呼之欲出吧!於是,一年當中,我們只有在吹南風的夏天、避過雨天和陰天、避過打颱風的日子,才能看到真正的藍天與白雲。寥寥無幾,而且彌足珍貴。
數年前到西安旅遊,明明是陽光普照、烈日當空,但天是黃色的,空氣裏有一股混雜着燒烤加汽油再加甚麼化學原料的味道,整個世界都仿似被一層毒霧籠罩。問一位十多歲的當地人:「可有見過藍天與白雲嗎?」他搖頭:「從來沒有。」
的確,在那些內陸城市,無論是吹南風還是北風,吹來的都是污煙瘴氣,非常可憐。我們身處南端,對下有一大片(還)沒有工廠的南中國海,算是我們的福氣了。如果有一天,藍天與白雲在我們的上空也絕種了,那將會比世界末日更恐怖──而我們,即使是這片土地的「Boss」,也不會有能力去阻止。
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