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他們後面的人，包括他的保鏢，和她的經理人，一直能看見他們的一舉一動，但隔音空氣層阻擋了聲音。即使能看懂唇語，這本領也無法用得上，因為隔音層如磨沙玻璃一樣，叫人只能看到輪廓大概，而無法仔細看清楚。
他不怕她把談話內容公開，她不會有這膽子。半年前那個遇上交通意外的長跑運動員示範了下場。
她再漂亮，如果對他構成危險，他還是會動殺機。反正，又不是叫他本人面對面把她殺掉。
他和她道別後，她穿過隔音層離開，他沒有送她走。他不會讓她的經理人知道他是誰。他們只知道他是代號K的公司高層，約了她在公司經營的酒店總統套房這裏見面。
他從閉路電視目送她和經理人穿過走廊，乘搭總統套房的專用升降機，不經大堂，從後門離開，登上座駕後，眼睛才依依不捨離開畫面。
這麼漂亮的姐姐，如果腦筋能開放一點，接受他比她年紀小，也接受他活在陰暗的世界裏，他絕對不介意做她男朋友。可是，他已有了女朋友，即使無法公開。
那是一個更複雜的故事。他不是愛上仇家的女兒，那也許還好，可以做政治聯婚。不，他的戀愛故事沒有那麼傳奇，但也不相上下。
這事他連爸爸也不能說，就是因為是爸爸，所以才不能說。
要是他知道真相，肯定更勃然大怒，說不定要把他逐出家門，甚至下江湖追殺令。
會不會是這樣？他不敢肯定。他連怎樣向爸爸開口也不知道，更不敢想像他知道真相後的反應。
即使在江湖上打滾，不代表他不需要愛情。
可是，愛情就是這麼一回事，叫人明知有危險，也無法抵擋。
在腦海揮別所有女人後，楊要把腦袋忙下一個會議，而且重要得多。那不是接見客戶，而是布局殺人。
楊海天不接見一般客戶，他即使年輕，但身為公司高層，也要負責製訂策略和管理下層，有時也負責業務拓展和進行激烈同業競爭。對一般人來說，最後一項代表幹掉敵對組識裏的人，也包括出賣組織裏的人。
「管理這東西，當然是邊做邊學，難道能紙上談兵？」爸爸常向他這樣說。
「不是有天生的領袖嗎？」楊海天反問。
「是環境逼出來的，所以，現在我要逼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