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紙飛機

街道上、鏡頭前,突然出現了很多紙飛機。

它應該是筆者第一件親手製作的玩具,或許也是唯一一件(因為我的美術天分奇低,其他摺紙玩意,我一概摺得「三不像」)。它製作簡單,只要隨手拾起一張紙,三兩記功夫,便可變出一部飛機來,多神奇?

在那些沒精打采的下午,看着對面的大廈,坐在書桌前,心卻在外。於是從習作簿裏撕下一頁來,摺了一具紙飛機,趁着媽媽不為意,偷偷的打開窗,一手將飛機擲出,然後下意識地馬上把窗關上。小孩子,哪個不想飛?

欣喜地看着它隨風翱翔,我的頭跟着它左搖右擺,心卻已經一起飛去。以為它快要着陸,它竟可以臨時「轉軚」;以為它已消失了,未幾它又會再次現身,直至它找到理想的降落點—可能是馬路、街上的大樹,或對面的窗戶。

短短的飛行旅程,看得驚險刺激,對當時的小孩子來說,那已是一個很滿足的娛樂。(還是要提醒一句:小朋友千萬不要學,因為此舉是犯法的!)

擲飛機也要相當的技巧,愈用力擲出去,它便愈快「墜毀」;相反,順着氣流,讓它輕輕的從拇指與食指之間起飛,它便可以飛得又快又遠。雖然紙飛機曾演變成班房裏的無聊玩意,或傳達綿綿情話的媒體,不過無論如何,對筆者來說,紙飛機一直代表着純真和快樂。

沒有想過,紙飛機今天竟成了抗爭與攻擊的工具,人們將它擲出的時候,既粗暴又憤怒。紙飛機不再帶給人快樂,本來代表純真的東西,亦被人玷污了。看着電視,有一股莫名的悲哀。選擇何其多,為何偏偏要選紙飛機呢?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