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誰是大輸家?

常說美國是一個既有趣又荒謬的國家。身為大國一哥,又領導全球科技,但美國可能是全球轉變得最慢的國度。筆者四年沒有回美,卻發現整個三藩市幾乎跟四年前一模一樣。

舉一經典例子,當地著名的海灣大橋(Bay Bridge),是連接三藩市和奧克蘭市的命脈,每天有數以十萬計的車輛穿梭。和香港的海底隧道一樣,由於車輛數目不斷增加,大橋不敷應用,堵車幾乎是必然的事。筆者有不少朋友,每天都要在橋上呆等兩三小時。再加上大橋的防震能力一直被懷疑,為此,加州政府於89年大地震後,便決定在大橋旁邊多建一條「新海灣大橋」,取代現有的舊橋,市民(包括當年的筆者)當然拍掌贊成。大家不妨猜猜,在美國建一條橋需要多少年?

當地政府先進行勘察、規劃和設計遴選,還舉行了數不清的公聽會、環評會、諮詢會等等,又要籌集資金和發行債券,結果新橋的工程於14年後──即2003年才展開。誰知道,這才是噩夢的開始。工程啟動後,波折重重,例如有人挑戰環評報告,停工;有團體用不同方式阻撓工程,停工;預算大幅飆升兼嚴重超支,導致資金用盡,又停工;之後遇上州政府財困,再停工……結果,筆者上月回美,即政府決定建新橋的22年後,新橋仍在興建中。堂堂一條超級大橋的工程,筆者看到工作中的工人數目,竟然比香港一個小型住宅的地盤還要少。至於竣工日期,有人說2015,有人說2018,似乎大家都不再在乎和奢望。

究竟是誰之過?其實政府和人民也有份。結果,二十多年過去,政府不知換了多少屆,政客和示威者也不知更新了幾多代,但當地人仍然未能享受到交通改善的成果,更因為大橋的工程,令堵車情況日益惡化。無論如何計算,市民也是真正的大輸家。不要笑美國荒謬,看看我們的西九文化區,其實亦不遑多讓。希望籌建中的港珠澳大橋,不會是我們另一個噩夢吧!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