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這麼近那麼遠 (上)

某天,友人突然興奮地告訴我:「我決定了!」原來,她要離開香港,隻身飛往陌生的美國,與男友雙宿雙棲。我們都替她擔心,怕她未經深思熟慮,但她卻意志堅定,馬上辭了職,退了房子,所有物品都放進儲存倉去,又跟所有人作別,好一個「無退路」的姿態,一心遠走他方。

幾個星期後,她帶着兩個行李箱,十多本舊雜誌,準備起飛。「幹嗎要帶那麼多舊雜誌?」我問。她說:「男友白天要上班,我又未必馬上找到工作,平時可以靠翻翻舊雜誌來消磨時間吧!」 她就是這樣有趣的一個人,永遠弄不懂她的腦袋在想甚麼,但見她這樣堅決,眼中只有期待和盼望,我們都由擔心變成替她高興,甚至羨慕她的撇脫,既然認定了幸福就在前方,甘心放下一切去追尋它,還有甚麼好憂慮和牽掛呢?

當日,懷着不捨的心情,祝她一路順風。臨行前,還笑着囑咐她要多些寫信回來,我們又約好了幾個月後在美國見面,結伴闖蕩江湖。一程長途飛機後,她便開始人生的新一頁,迎接下半生的幸福。

過了幾天,以為她已經被幸福填滿,把香港的好友拋諸腦後,卻忽然收到她的短訊,她說被困在溫哥華。溫哥華?她不是要到美國的西雅圖麼?幹麼會在加拿大?新聞片中那場大風雪也只是癱瘓了美國東岸的機場,與她何干?心知不妙,於是馬上撥了一通電話給她,才知道她真的「出了事」,我們替她幻想的幸福場面,統統沒有出現,十萬八千哩外的她,聲線裏只有徬徨及無助。

究竟她出了甚麼狀況?明天續談。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