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畢業了兩年（你說，我這種新米講師也有學生畢業兩年了！時間倒真不饒人）。跟我飲茶，說他跟大學同學上一回的飯局，令他很不快樂。
「大家都好像是……出來工作後，態度就完全不同了。大家還狠批一個『仕途不順』的同學『為甚麼到現在都沒有長大』。」學生說。
「那一次吃飯，一班人就狠批一個同學，說他不切實際。那同學因為科網泡沫，走去讀了電腦，但他一點也不喜歡的。之後畢業了，合約工或散工的日復日，都沒有甚麼未來。最近找了一份TA，才叫做穩定一點。他說，他理想的工作都只是一份收入穩定，夠供樓結婚，上班不太辛苦，可以八點下班就好的工作。之後，狠批那個同學的銀行上班族就說，有這樣的工，我都去做啦，大把人和你爭，我也去做啦。」學生說：「那個狠批人的同學，進了國際大公司，完成了Trainee Programme，滿口都是Career Aspiration（職業志向），要不就拋出幾個聽起來很刺耳的正能量字詞，甚麼要有Prospect，要有Pain，要有Vision甚麼的。整天把他在公司聽到的東西就拿出來點醒我們。」
我沒有說甚麼，只在聽。反正我知道學生只想找個人聽聽他說話。在殘忍的競爭社會中，我知道，這是我唯一可以行的善了。
讀\說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