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港論檀:資本外流猶如囚徒困境

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久攻整數七關口而不下,隨後離岸人民幣匯率多頭開始暴動,兩天暴漲約2,000點子,帶動在岸人民幣走強,極大的打擊了人民幣貶值預期,給投資者留下一個印象:7.0,可能就是近期人民幣匯率的鐵底。這兩天匯率的暴力拉升難以完全扭轉人民幣貶值預期,最壞後果可能是,中國居民和企業都趁機兌換外匯,外匯儲備壓力增加。

這一輪人民幣貶值和外匯儲備下降相互作用,導致匯率貶值和外儲壓力不斷自我強化。此外,人行為了維持匯率穩定,也不斷購買人民幣拋售美元。

外匯儲備規模急降

一四年一月,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升值趨勢結束,長達三年的貶值趨勢開啟。人民幣兌美元匯率由6.0406的最高位貶值至一六年末6.9666的最低位,貶值幅度為15.33%。相對應的,中國的外匯儲備也在一四年二季度末,達到3.99萬億美元的最高峰值,隨後一路縮減。截至一六年十一月末,中國的外匯儲備規模降至3.05萬億美元,較峰值縮減23.56%。

按照以往下降速度推測,一六年底中國外匯儲備規模可能會跌破3萬億美元的心理關口。不過需要注意,有消息稱中國監管部門已鼓勵部分國企,對經常項目下外匯收入進行結匯。若形勢需要,中國將強制國企結匯。由於不清楚國企結匯的規模多大,因此外儲是否會跌破3萬億美元關口,仍然是個未知數。

如何才能保住外匯儲備?我們從博弈論角度分析一下。從這輪人民幣開始貶值,以及外匯儲備開始下降的時間可以得出結論,外匯儲備下滑的導火線是人民幣貶值,然後外匯儲備的下滑,由引起投資者對中國經濟和金融安全的擔憂,這反過來又促使人民幣貶值。

假設所有投資者都換匯,人民幣匯率一年會貶值10%;只有一部分投資者換匯,人民幣匯率一年會貶值5%;都不換匯,人民幣匯率一年貶值2%。若投資者年初有100萬元人民幣,按照6.9的匯率計算,投資者現在換匯將獲得14.5萬美元,貶值2%換匯將獲得14.2萬美元,貶值5%換匯將獲得13.8萬美元,貶值10%換匯將獲得13.2萬美元。貶值2%、5%和10%時換匯,對應的損失分別為0.3萬美元、0.7萬美元和1.3萬美元。

羊群效應威力巨大

當一部分投資者猜測其他人會換匯的情況下,這部分投資者會怎樣做?跟着換匯,這樣人民幣匯率就會貶值10%,自己會損失1.3萬美元;不換匯,自己損失0.7萬美元。因此理性的選擇是,不換匯。當一部分投資者猜測其他人不換匯的情況下,這部分投資者會怎樣做?換匯,人民幣匯率會貶值5%,自己損失0.7萬美元;跟着不換匯,自己損失0.3萬美元。因此,理性的做法就是不換匯。

最終博弈的結果就是,所有投資者都不換匯,人民幣匯率貶值幅度最小。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結果,跟實際情況差別有點大。

主要原因還是此前人民幣匯率被高估,即使大家都不換匯,人民幣貶值的幅度也很大。這樣一來,不換匯就不是一個最優選擇了,換匯才是一個最優選擇,最終貶值和資本外流形成了一個負反饋循環。所有投資者都處於囚徒困境中,相信大家都會換匯,然後自己提前換匯,把損失降至最低。若要保外匯儲備,讓人民幣下步貶值到位,然後雙向波動,讓所有的囚徒們都摸不清頭腦。

獨立經濟評論家 葉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