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港論檀:另類經濟難救東北

上帝在華特迪士尼最困頓的時候給予了一隻米奇老鼠,而東北人在經濟最困頓的時候,抓住了直播風口。

作為曾經最強大的中國工業重鎮之一,目前東北經濟面臨增長危機,卻意外為東北年輕人帶來了新機遇,東北籍主播正在成為主播市場的中堅力量。多家直播平台向騰訊科技提供的數據顯示,幾乎每家直播平台粉絲最多的前二十名主播裏,都有超過或接近半數為東北籍。而在明星領域,東北主播更是段位頗高,趙本山曾在微博多次為女兒在映客參加的直播選拔比賽拉票。

東北正在遭遇經濟轉型之痛,數據顯示,一五年黑龍江、吉林和遼寧的名義GDP增長率分別為-0.29%、3.41%和0.26%,其中黑龍江和遼寧增速分列倒數第二和第三,未來也沒有迅速好轉的迹象。

主播收入不斷下降

直播的興起,首先和東北經濟衰退有必然聯繫。一位主播曾經調侃稱,可能是因為天冷,不願意出屋吧。大部分東北主播入行的原因,不外乎補貼家用,工作不好找或賺外快。絕大部分直播平台主播每月收入至少在5,000元人民幣以上。一位YY主播曾表示,一名普通主播的月收入或許在一線城市難以生存,但在三四線城市卻可以過上不錯的生活。

陌陌發布的移動直播報告指出,南北主播內容差異很大,除唱歌聊天等固定內容,東北主播酷愛在直播間隙和觀眾嘮嗑、拉家常,南方主播相對內斂,有的北方主播甚至在直播間跳芭蕾。東北主播爽朗、率直、表現力強等特點是他們迅速受歡迎原因之一。

在過去YY秀場時代,直播間人氣的提升可能依靠軟色情和各種擦邊球。但隨着監管加強和直播平台興起,粉絲的需求也在不斷變化,從過去的房間唱歌,到現在的打遊戲、講段子、評論時事、炒股。打開鬥魚或者虎牙TV,各類直播人氣排名前三的,很有可能依然是東北主播。東北主播,或者說直播行業唯一困境可能是行業競爭,導致收入不斷下降,主播這一職業無法長久。

振興東北淪為口號

除了主播外,在各地的商人、出租車司機中,我們能聽到愈來愈多的東北話。極其重視家鄉的東北人四散二十年,說明東北經濟已經沉淪衰落了二十年,並且近年來尤其嚴重。

東北主播多了,東北經濟沒有因此好轉。東北經濟轉型之痛火了直播,年輕人找到了新的就業方式,目前不能判斷長期影響,甚至可能只是曇花一現,但也提供了新的思路。

就東北經濟整體而言,基礎設施投資力度不弱,人才源源不斷流失,最近發改委又提出東北投資計劃,振興東北喊了十幾年,東北鐵板一塊的計劃經濟體制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這使得東北城市僵化。東北擁有中國最高的城鎮化率,卻擁有最奇特的僵化經濟,這說明,行政扶持出來的城鎮化歸根究柢是空虛。

獨立經濟評論家 葉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