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筆陣:深化匯改迫切

美元持續走強,為中國匯率制度改革帶來巨大挑戰,此亦是今年人民幣匯率機制市場化改革的重點。

自○五年匯改所確立的人民幣匯率制度,是以市場供求關係為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此制度似乎面面俱完,但核心是放在有管理上,或管理人民幣兌換美元匯率上。這即是人民幣匯率彈性,主要取決於人民幣兌換美元的匯率變化。

這種匯率制度在美元為主要貨幣及弱勢下,不僅沒因人民幣匯率制度缺失導致更大問題,反而有利中國企業國際競爭力,令中國進出口高速增長。

美元轉強增風險

不過由於政治因素,人民幣兌美元被迫持續單邊升值,名義和實際有效匯率分別累計升值40.5%和51%,令大量熱錢湧入中國。這不僅推高中國資產尤其是房地產的價格,也導致央行貨幣政策效應嚴重弱化。

不過當美元逐漸轉強,國際環境已發生根本變化。如果匯率政策仍維持管理人民幣對美元的匯率,這可能給金融體系帶來巨大風險。

美元對主要貨幣保持強勢是大趨勢。如果美元兌其他主要貨幣升值20%、30%,意味人民幣兌其他主要貨幣亦同樣升值。這不僅壓縮中國企業國際競爭力,也會衝擊經濟。

當人民幣匯率過度高估、經濟增長進一步下行,人民幣將受到國際市場持續衝擊,直到央行被迫放棄現有匯率制度,容許人民幣大幅貶值。衝擊期間,會發生大量熱錢外逃、內地信貸萎縮、經濟增長進一步下行、資產價格下跌等,從而可能引發金融市場震盪。

有學者指,為避免此困境,現應對匯率制度深化改革。央行有必要從人民幣兌換美元,轉向兌換一籃子貨幣的管理。因為人民幣兌換一籃子貨幣指數依據外貿權重,這就可能令外貿競爭力不受個別貨幣匯率變化影響。

美元持續強勢下,深化改革是必然之路,但新匯率制度應選哪種形式,則需多方面平衡。因為有管理的一籃子匯率制度,對中國這樣大的經濟體來說,理論上可行,但實際效果還得觀望。一籃子匯率制度更多是考慮匯率與外貿平衡,但匯率作為國家利益關係的調整,就得從維護國家整體利益角度來看。所以,如何創造適應當前經濟發展的匯率制度值得深思。

外儲宜減持美債

另外,外匯儲備管理制度亦是時候改變。目前外匯儲備近4萬億美元,主要是美元資產。持有美元資產雖沒錯,但結構上有問題,倘若美聯儲加息,美元會更強勢,長期國債的收益亦會全面下降,而中國外匯儲備很大部分就是持有美國國債。由此可見,中國外匯儲備轉換其他美元資產不失為好方式。

總之在美元強勢下,當前是中國外匯制度及外匯儲備制度改革之時。只有這樣才能防範內地金融體系可能面臨的風險、保證中國外匯儲備風險低收益高。否則,人民幣將面臨大幅貶值之險。

易憲容

當代內地著名經濟學者,原中國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金融發展室主任,○七年辭去職位,目前在社科院金融研究所擔任研究員工作,以敢言著稱,有「房地產平民代言人」的稱號。易氏擁有上海華東師範大學碩士、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經濟學博士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