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儲局今年最後一次議息會議發表的聲明,刪去「維持低息一段長時間」,換上「對利率正常化保持耐心」,為明年開始加息踏前一步。當局特別指出兩種說法的立場一致,仍是玩模棱兩可的「猜謎」遊戲,歇後語可各自解讀。然而,每次會議代表離加息的日子逐步接近,聯儲局未來仍需透過改變措詞來調節市場預期,同時要保持靈活性以謀定後動。
在今次會議上,決策官員的投票取向顯示意見出現較大分歧,而金融市場亦表現迥異,美元匯價因加息預期升溫而上揚,美股卻因加息步伐可能減慢亦同樣大幅反彈。同一句說話,不同市場有不同演繹,除股債匯各走各路之外,全球經濟的不平衡變本加厲。當愈接近加息的大日子,市場波動可能加劇,聯儲局的其中一項重要工作是管理市場預期,故此一字一句都費煞思量。
「一段長時間」沒說明是多久,「保持耐心」也是流於主觀,訊息是鷹是鴿言人人殊,潛台詞是加息與否取決於經濟狀況,這一點人人都曉得,市場卻又一廂情願希望能有較多啟示。主席耶倫在記者會上承諾,未來兩次會議也不會加息,換言之最早會在第二季,市場普遍共識卻是最快在下半年,耶倫的提示未免過於溫馨。不過,自從她說過「加息大約在結束QE半年後」犯了禁忌,現在學乖了,「保持耐心」來得不溫不火,最重要是市場受落。
現下美國的就業和消費持續改善,加息的唯一障礙是「通脹」,百分之二的目標受國際油價壓制,仍看不到蹤影,但低油價同時利好經濟和消費,因此不能一本通書看到老,否則到通脹達標時已火燒眉睫。今次會議聲明轉趨樂觀,對油價持續下跌並不憂心,認為在就業和消費帶動下,通脹遲早趕上,就算打開加息之門,也可配合通脹有快有慢地進行。聯儲局重申不急於加息,弦外之音是提醒欠缺耐心的投資者稍安毋躁。
聯儲局說的是貨幣政策正常化,而非赤裸裸的加息,零利率是應對金融海嘯的不正常手段,因其扭曲了經濟,助長了泡沫,但何時退出永遠沒有完美的時機,即使通脹可達標,外圍總是四處起火,聯儲局若自亂陣腳,其他市場可能更為苦惱。QE的退場過程值得借鏡,讓市場慢慢接受;不管是哪一季加息,影響範圍均可控,但人心更難測,屬風險高一級的不明朗因素,耐心調教是唯一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