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今年六度加息,企圖遏止盧布跌勢及資本大規模外流,市場憂慮俄國重演九八年金融危機,下一步選擇國債違約,不惜與西方債權人玉石俱焚,十倍奉還今年制裁俄國的歐美為首陣營。油價暴挫及西方制裁行動嚴重拖垮俄羅斯,在世界經濟一體化,以及金融市場奉行高度槓桿下,今場俄國金融風暴可在瞬間殃及全球,蝴蝶效應所放大的經濟動盪或較十六年前來得更大。
投資者本以為年底的櫥窗效應,可帶挈美股延續一片歌舞昇平假象,冷不防油價跌個不停,俄國率先「扯白旗」,央行漏夜大手加息六厘半,利率高見十七厘,反映走資及外儲下跌情況嚴重。除了連番加息,央行今年已動用逾九百億美元,嘗試阻止盧布跌勢,但無功而還,貨幣今年已貶值達五成。盧布近日若然只是死貓彈,油價未來進一步下滑,俄央行必然有下一着,再殺市場一個措手不及。
歷史告知我們,市場向來低估危機嚴重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九八年九月曾發表報告,直指國基會本身及金融市場同樣缺乏遠見,明顯低估金融風暴及部分國家經濟的脆弱程度,時為俄政府宣布國債違約,暫停向外國債權人還款之後的言論。國基會曾預警泰國危機,卻預料不到危機迅速擴散至印尼及南韓等,更未想過會蔓延至俄羅斯及拉美國家。
俄羅斯當年賴債,觸發新興國家主權債集體被市場拋售,最新信貸違約掉期合約顯示,委內瑞拉在五年內出現債務違約機會高達九成七,顯然目前不獨是俄國內憂外患,其他產油國也面對嚴峻財政危機,風險經已擴散開去。此外,美國明年勢必加息,與新興國家息差進一步拉闊,不利舉債,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油價自今年中高位至今暴挫近五成,未來或下滑至五十美元關口,不僅產油國收益劇減,油價雪崩式下墮,令油氣股企業債券孳息抽升,違約風險驟增,在歐美制裁下,俄企更難在海外以較低成本融資。俄羅斯對外負債逾三千億美元,而且主要債權人為對其實施制裁的國家,若俄國借機拖西方國家落水,也非不可能。
俄羅斯央行大手加息,惟恐是飲鴆止渴,貨幣若未能止瀉,投資者信心未穩,在經濟收縮下,舉國上下卻面對利率及通脹驟升夾擊。九八年長期資本管理(LTCM)破產及索羅斯旗下量子基金被傳損失二十億美元,都因俄羅斯賴債而起。完美風暴正在形成,投資者應以前車為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