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興市場的經常帳赤字若如南非般龐大,便會容易受資金外流打擊,結構性缺陷是拖累國家貨幣的主因,南非的情況值得借鏡。
南非自○八至○九年衰退時,經濟復甦溫和,在一一年第一季錄得最高的4.1%按年增長,但自此增長放緩,至一三年第三季僅按年增長1.8%。實質國內生產總值前瞻性指標回升的幅度,不足以令投資者或政策官員預期實質增長再度轉強。
南非經濟的結構性問題之一,是儲蓄率及相關投資率都偏低,以及經常帳赤字。此「三部曲」最後兩者的關係是:投資對實質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的貢獻持續偏低,以及經常帳赤字擴大對增長構成負面影響。相反,個人消費開支顯然與消費及整體實質國內生產總值,存在非常密切的關係。
南非在過去十年一直出現經常帳赤字,與其總國民儲蓄比率偏低的情況相符(附表)。聯儲局前主席伯南克在一三年五月暗示或會縮減量寬,導致資金外流,而南非的經常帳赤字令當地受有關資金外流影響,而非過多的國內銀根及信貸增長所致。此外,南非蘭特的弱勢自一一年起已趨於明顯,而貨幣並非突然遭到拋售。
對一個持續出現經常帳赤字的經濟個體來說,南非的資金流入過於倚賴投資基金的資金,一般較波動。此外,南非的資金來源亦過於周期性,即於市況暢旺期間出現大量資金流入,而在經濟轉弱期間則出現資金外流。
南非蘭特自一一年開始自由浮動,即政府自此並無累積外匯儲備。南非蘭特價值過去出現反覆波動,尤其與金屬價格顯著變動有關,同時亦易受環球經濟弱勢影響。
南非蘭特多次呈現弱勢,儘管當局容許貨幣浮動無疑是理想做法,並避免就當地貨幣政策作出妥協。但若南非經濟可倚重更強的國際收支平衡基本因素(即生產力增長提速及儲蓄率增加,致使實質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上升),或能緩和南非蘭特的弱勢。
儘管經濟增長低於正常水平,加上貨幣增長呆滯,南非央行仍在一月尾決定調高回購利率50個基點至5.5%。儘管通脹預期仍穩定,但貿易條件下跌、勞工紛爭持續及第三季的經常帳赤字高於預期,都使南非蘭特進一步偏軟,當局亦承認經濟增長前景維持呆滯。
過去一年,不是所有新興國家的貨幣都遭拋售;南非不同之處,是其貨幣及信貸增長受控,增長低於每年10%,屬受控水平。在貨幣趨穩下,應有助抑制南非通脹飆升的風險。
因此,很難斷言南非必須大幅上調利率以降溫通脹,輕微加息應足以應付現狀。然而,南非仍然需要在提升生產力、增加儲蓄與投資率及推動海外直接投資資金(而非投資基金資金)方面爭取更多行動。
祈連活(John Greenwood)為景順集團首席經濟師,亦從1998年起獲委任為香港外匯基金貨幣發行委員會的委員。祈連活最為港人熟悉的是其「聯繫匯率之父」的稱譽,這緣於1983年他以Asian Monetary Monitor編輯的身份撰寫了一篇文章,提出聯匯的好處,同年港府亦決定把港元與美元掛鈎,至今依然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