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全會勾畫了金融改革盛宴的構思,菜式是「人民幣國際化」。與國際接軌需要提升本身的競爭力,改革令「匯率市場化」和「利率市場化」成為菜單的重要部分;伴菜則多不勝數,包括「匯率彈性」、「資產證券化」和「股票註冊制」等。宴會設有主題,就是多元創意、鼓勵金融創新、豐富金融市場層次和產品。
這次國際宴會的邀請函早就發出,人民幣「走出去」於三年前啟動,貿易上人民幣被採用,今天已超越歐元急升至世界老二,各國相繼接納,共同參與這次盛會。
多位人民銀行的正、副行長紛紛發言,解讀三中全會的改革決定,歸納為匯率、利率市場化兩大重點。完善和完整「市場建設」成為頭盤前菜,匯率方面有三配料:增加匯率雙向浮動彈性、讓企業使用匯率產品,減低干預讓匯率在合理水平穩定。
利率方面的配料則更多:「利率傳導機制」,即發揮官方利率的傳送和指導作用,達宏觀調控手段;「推廣浮動利率」,鼓勵商用SHIBOR或回購利率;「國債收益率曲線」,助企業有可依的基準發債籌資;「利率自行定價」,讓銀行發揮自由市場的效率;「存款保險制度」,締造環境讓不合適的銀行引退;「民間資本進入金融業」,強化自由競爭的市場。在條件成熟後,最終才捧上「放開存款利率管制」這道主菜。
「資本項目可兌換」可喻為葡萄美酒,全面開放令人醉,有害身體。審慎管理將不會放棄,並且貫徹執行包括反洗錢、反恐、反避稅和衍生品監管等原則,但開放精神將是肯定的,「跨境業務」各類項目逐一放寬,先擴大QDII和QFII,最後由正面清單轉負面清單,非禁酒類皆可自由品嘗。
不同的烹調試驗法繼續被宣布,人行公布了對上海自貿區的意見,思路與上述一脈相承。在創新嘗試的主題下,容許設立特別銀行帳戶,擴大包括個人和企業在貿易和資本項下的跨境業務。讓金融機構以大額存款證籌集資金,體驗市場化運作。惟監管要求比重着墨也不少,強調「了解你的客戶、了解你的業務、盡職審查」三項原則,防熱錢以不良目的進出。
事實上,全國各地有更多的試驗區安排試菜,早前有東面的浙江義烏,與台灣配對的蘇州昆山,北面的內蒙滿洲里,近日有西北的新疆伊犁,南面的滇桂沿邊15州鎮,加上與新加坡配對的蘇州和天津等不能盡錄的大量「在岸中心」,構成中國與各鄰國極為矚目的互動跨境業務,配上地方色彩和人情味,調校最佳的菜式,以便複製為最後宴會。
最早的試驗區應歸香港「離岸中心」,是人民幣走出去的試驗田,繼而再有前海、南沙和橫琴等「在岸中心」。近日國家強化在岸中心與新加坡、台灣等不同離岸中心的互動合作,香港宜藉機加快這個珠三角「金融圈」的地方菜探索。
香港和澳門有着獨特的背景和優勢,而三個在岸中心又各具優點,共同發展這片廣大地域,配合現代公路網,發揮兩地制度差異的機遇,吸引全球各地不同需求的人才和資金,以創新跨境的試驗手法,烹煮世界級的全球金融中心,為金改盛宴獻上一道歷史名菜。
陳鳳翔
具三十年經驗的資深銀行家,目前擔任香港城市大學兼任教授、香港銀行學會高級顧問、香港教育局資歷架構的銀行業行業培訓諮詢委員會委員。他分別於英國和香港取得工商管理博士學位及金融學等三個碩士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