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儲局候任主席耶倫及現任主席伯南克,過去一星期不斷放「白鴿」,講到明會長時間維持超寬鬆政策,可惜市場對退市的擔憂始終揮之不去,好像十月議息會議紀錄一出,顯示縮減買債規模仍然如箭在弦,股市氣氛立刻逆轉。退市根本是勢在必行,再糾纏下去實在無謂,應該多些關心聯儲局提倡的利率前瞻指引能否把加息預期壓下去,在十月議息時便有個新點子,就是下調儲備利率。
事實上,利率前瞻指引早就有,伯南克去年底率先提出「加息觸發點」,要等失業率回到百分之六點五以下及通脹率超過百分之二點五,才會有行動,嘗試以硬指標引導市場,順便為退市鋪路。不過,這套指引顯然不成功,當伯南克在五月開始放風想縮減QE3規模時,市場即時把退市與可能提早加息連繫一起,搞到債息急升、股匯反轉,無人把指引認真看待。
在十月份議息紀錄中,矚目的議題是研究下調儲備利率,即是銀行把錢存放在聯儲局帳戶所收到的利息。一眾決策官員普遍認為這建議值得深入討論,覺得可以藉着下調儲備利率,讓市場相信聯儲局有決心長時間維持超低息,成為一項明確的利率前瞻指引,代表聯邦基金利率有排不會上調,更可迫使銀行提走儲備用來放貸賺取更高利息,間接向市場放水,一舉兩得。
可惜如意算盤能否打響,不無疑問。目前儲備利率只得零點二五厘,理論上銀行早就應該把錢拿到市場放貸,不難獲得更高收益,可是儲備規模卻一直維持在極高水平,約有二萬五千億美元,反映銀行放貸意欲極低,就算下調儲備利率,減幅亦不過零點幾厘,作用不大,休想利誘銀行放水來壓低市場利率。換言之,這一招作為利率前膽指引,只有姿勢沒有實質支持。
從中不難看到,利率前瞻指引存在一些結構性先天缺陷。首先,指引涉及的指標操作性不足,根本不能用來控制或引導市場預期,儲備利率看來存在這缺陷。其次,指引的說服力不足,未能反映真實的經濟狀況,例如目前的失業率便有可能低估就業市場的脆弱性。第三,指引毫無反制功能,在市場出現「超預期」反應時,完全無能為力,今年中出現的加息恐慌,情況正是如此。
現時當局除了加多兩錢肉緊闡述立場之外,便沒有甚麼可以做,好像伯南克早兩天也曾安撫市場,指出加息時機有可能比外界預期的更遲,問題是口講無憑,怎能令人信服呢!如果仍然無法找出可信性高、操作性強、代表性夠的利率前瞻指引,將來恐怕很難成功引導預期,一有加息恐慌便會令市場大震盪,尤其在公布比預期好的經濟數據後,市況肯定更加混亂,是當前一大市場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