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貨幣政策睇美國臉色

中國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有自己的中央銀行,可惜貨幣政策並不真的獨立,總是要看美國的臉色,處境被動。人民銀行數據顯示九月份新增外匯佔款,按月急升近四倍至一千二百多億元人民幣之後,隔一天便再度暫停逆回購,變相從市場收水;若然考慮到人民幣兌美元近期升值勢如破竹,可進一步印證貨幣政策有收緊傾向,這顯然是回應聯儲局押後退市,完全被美國牽着鼻子走。

人民銀行在六天之間接連兩次停止逆回購,相信是擔心市場資金過多,不想火上添油。自從聯儲局未如期在九月退市後,熱錢回流的趨勢變得明顯,只要用簡單的「殘差法」──新增外匯儲備減去貿易順差及外商直接投資,便一目了然。第三季新增外儲約一千六百億美元,同期順差約六百一十五億美元,外商直投為二百六十六億美元,殘差近七百二十億美元,熱錢規模十分可觀。並且按新增外匯佔款的變化,熱錢更是主要在九月份蜂擁流入。

美國的量寬政策已完全主宰人民銀行的思維。聯儲局在今年第二季放風退市後,熱錢逃離中國的迹象明顯,這從第二季外貿順差加上外商直投共九百七十五億美元,而新增外儲只得約六百億美元可見一斑。由於走資嚴重,更觸發一場史無前例的「錢荒」,當時中央及人民銀行還乘錢荒之機教訓銀行,整頓一輪後才重新放水,想不到這麼快便面臨改弦易轍。

當然,人民銀行可以有很多理由支持暫停逆回購並無問題,除了熱錢來勢洶洶之外,中國第三季經濟企穩及九月份通脹超預期等,理論上支持政策稍為轉向。此外,人民幣兌美元近日不斷創出新高,亦顯示在美國債限危機後,中國再次加快人民幣國際化,應對不斷重演的美債鬧劇;而且升值也有收緊政策應對通脹的效果,看似一箭雙鵰。

可惜,人民銀行突然調整政策取向,明顯不符合當前經濟需要,甚至會弄巧成拙。內地第三季增長達百分之七點八,看似很好,實際是第二季以來中央推出的微刺激政策,依賴投資帶動增長的結果,因為在各個環節中,外貿出口仍然疲弱,零售表現一般,只有固定資產投資最標青。隨着微刺激落幕,如果貨幣政策也趨緊,經濟增長幾可肯定已在第三季見頂。

暫停逆回購及人民幣升值開綠燈,或許人民銀行只是擺姿態,測試市場反應,不代表就此收緊銀根,但可以肯定貨幣政策已不存在走向寬鬆的可能性,投資者如想炒作中國加碼刺激經濟,大可死心。諷刺的是當前的政策取向,並非因應中國經濟的實際需要來制訂,只是被動地緊跟美國聯儲局的量寬及退市步伐而行,更加顯得進退失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