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近日成為市場熱點,熱到「着火咁滯」,碰巧上周香港金管局遠飛吉隆坡,救火乎?非也,與馬來西亞中央銀行舉行雙邊會議,討論加強雙邊經濟及金融事務合作,更表明合作範疇將包括離岸人民幣業務發展和伊斯蘭金融國際化。
雖然現時十畫未有一撇,但長遠來說,港馬合作達致雙贏,完全是合理預期。香港目前仍為地球上唯一的離岸人民幣中心,可是內外挑戰愈趨明顯。
外部方面,新加坡、倫敦及台灣的離岸人民幣業務規模雖未及香港,三地卻具有獨特的潛在優勢。新加坡為東盟內唯一的國際金融中心,海外金融機構雲集,是東南亞與西方的金融橋樑;倫敦本身已是歐洲的國際金融中心,開闢離岸人民幣業務的歐洲戰線,近水樓台;台灣雖然後起,在兩岸政策傾斜下,發展一日千里。另外,上海自由貿易區來勢洶洶,難保他日在市場改革和業務開放上,比香港去得更盡。
面對外部多方挑戰,本港內部在離岸人民幣業務創新上,有進入樽頸之味道。投資產品開發裹足不前,金融服務未見全新亮點;近月人民幣存款總額雖然接近700億元,但主要由定期存款增加所推動(附圖),活期及儲蓄存款其實不升反跌,意味本港人民幣資金池的擴大暫時仍然相當依賴人民幣升值預期,而不是對人民幣投資產品和服務的需求。
拓展東南亞地區的離岸人民幣業務,可能是一個走出樽頸的方向。
第一,東南亞與內地的貿易關係密切,離岸人民幣貿易結算業務極有發展空間。
第二,伊斯蘭金融是一塊未被大幅開發的處女地。伊斯蘭人口佔全球總人口近四分之一,不少國家均屬新興甚至前沿(Frontier)市場,人口、資源均多,馬來西亞和鄰國印尼兩大東南亞國家更是代表。目前伊斯蘭金融服務主要由個別金融機構提供,然而,由於其開展及運作涉及大量符合伊斯蘭教義的法規,監管程度較高,如果可以由政府或監管機構層面主力推動,將可降低金融機構的開發和交易成本,事半功倍。
第三,從戰略高度看,將離岸人民幣業務拓展至東南亞,有助國家的人民幣國際化和東盟戰略,甚至影響東南亞的政經博弈格局。換言之,以離岸人民幣為媒介,港馬雙邊合作長遠可能出現意想不到的槓桿效應,最終促進國家與東南亞地區的多邊關係。
美國政、經及金融政策仍然牽動全球,各國除了被動回應,更應積極尋找新的發展亮點,主動出擊;最終對本地、區域以至全球格局有甚麼影響,雖未可料,仍可為也。成不成功一回事,至少,政策制訂者與市場參與者等持份者,都應有這份視野,以及大幹一場的決心。
美國收水,新興貨幣捱沽,離岸人民幣自強不息,配合內地金融改革政策密集出台,人民幣6.1絕非阻力,六算才看吧。
何文俊
交通銀行香港分行環球金融市場部經濟及策略師,香港財資市場公會專業會員,香港中文大學社會科學榮譽學士及碩士,專攻政治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