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政府債務 十足種金騙局

繼惠譽降低中國信貸評級後,穆迪亦把中國的評級展望下調,原因差不多,都是擔心內地地方政府債務及影子銀行風險。國際評級機構先後出手,肯定會被標籤為外資聯手「唱空中國」的陰謀。不過,內地一家大型會計師行的負責人,也警告地方政府債務有失控的危險,陰謀論者應該無話可說了。中國地方政府債務豈只美國次按危機的翻版,已經演變成層壓式種金的「龐氏大騙局」,難逃爆煲收場。

這名內地會計師行負責人,在行內有頭有面,有很高的江湖地位,他直言現在基本上已不再為地方政府發行的債券做審計,因為很多地方投資項目回報平平,甚至沒有收益可言,並無充分的還債能力,只能靠債務滾存,借新債冚舊債,才還得起錢。由於舊債不單只要還本,更要付息,意味着新債規模必定比舊債大,才夠冚。長此下去,不是龐氏騙局又是甚麼?

前財政部長項懷誠不久前說,地方政府債務估計超過二十萬億元人民幣,他認為與中國近五十萬億元人民幣的經濟規模比較,不是個急迫的問題,一副輕描淡寫的姿態。其實,以二十萬億元人民幣計,規模較兩年前中銀監估計的十萬億元人民幣,已足足增加一倍,不但速度驚人,而且今年地方發債的勢頭依然不減,債務失控絕非杞人憂天。

市場有種慣性想法,認為地方債務屬於政府負債,借錢出來的國有銀行也屬於政府,一旦地方無力還債拖累銀行,中央不會坐視,必定出來包底,過去亦有前科,毋須太擔心。這想法未免一廂情願,而且非常危險,因為地方政府債務並非全是銀行借貸,有部分是來自第三方的信託貸款、又或把地方債包裝成理財產品賣給投資者,理論上銀行只是中間人,中央更有大條道理不為民眾的理財投資埋單。

地方政府債務與提供理財、信託貸款的影子銀行,是一體兩面、一損俱損,已引起監管部門警覺。中銀監近期下令,銀行要嚴格管理理財產品投資地方債的風險,日前又規定銀行不得新增融資平台貸款規模,特別瞄準沒有足夠現金流的項目,防止以新債冚舊債。可惜,這些措施來得太遲,解決不了地方資不抵債的問題,只屬拖延時間,寄望經濟不斷增長把負債比例稀釋。

現實哪有如此便宜的無痛減債,而且未見其利先見其弊,變成經濟增長的絆腳石。新債用來冚舊債,並非用於新的投資,沒有進入實體經濟,自然不會有產出;而且,地方政府把錢借走,等於降低其他企業或個人借錢的機會,將進一步減少對經濟的投入。難怪今年首季內地信貸偏鬆,經濟增長卻放緩。當經濟增長受拖累,負債相對經濟規模只怕不跌反升,怎可能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