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金融與地方智慧不相容

滙控派發中期成績表,盈利和開源節流等表現,因為捲入美國洗黑錢風暴而蒙上陰影,還要為此作撥備。滙控主席及行政總裁在業績報告中,花了不少篇幅為違規及監管不力再三道歉,可見企業形象已大受損害。滙控多年來標榜「環球金融、地方智慧」,既是宣傳口號,也是其在全球的經營策略,可惜現實是兩者根本不相容。

世界這麼大,以經濟、政治、宗教、文化和種族等,均可劃分出全然不同的勢力版圖。英國一家顧問公司的調查顯示,二十五位來自大銀行及保險商的風險管理主管普遍認為,主要的風險事件均與文化、領導及行為問題有關,但多數沒有方法衡量這類風險,甚至不匯報,法律及合規更是無從說起。單一經營策略是否可處理來自不同文化及政治的差異呢?是不無疑問的。

美國對國際銀行替毒犯洗黑錢及勾結恐怖主義組織窮追猛打,當然是出於本身利益,國會參議院委員會的調查報告開宗明義便說,要保障美國金融體系安全。因此,金融機構與被美國視為敵人的南美毒犯有聯繫,肯定無情講,與恐怖主義組織及流氓國家有來往,更是十惡不赦。第三國企業如想在美國做生意便不得不「守法」,是政治現實。

不過,如果把視線轉到南美洲國家,草根階層未必會把幫派視為仇人,反而覺得他們能維持社會秩序,因為當地政府更加腐敗和無能。又例如,在中東地區,民眾或會覺得大美國主義更恐怖,搞到世界大亂,責任完全在西方國家。類似的文化和政治衝突無時無刻都存在,要做生意,少不免會「入鄉隨俗」借助地方智慧,問題是不同智慧之間肯定有矛盾。

國際金融機構並非不知道存在着這些矛盾,但多年來的發展模式,對此顯然不夠重視或被忽略。金融機構爭相在各地進行購併壯大規模,如沒有好好整合,便會衍生很多監管問題;當機構員工人數不斷膨脹,並且遍布世界,要保持單一經營信念,肯定不易做到。當然,更加關鍵的是,近年很多金融機構的經營模式都變相鼓勵向錢看,追求短期利益為上,合規與否淪為次要。

這裏當然不是說金融機構全是無辜的,因為背後肯定經過利弊權衡,認定有些市場更加重要,應該跟着當地的遊戲規則去做。美國司法部官員曾說過,銀行界無論喜歡與否,都已被推上反恐戰爭的前線,言下之意是必須要選邊,不能兩家通吃。國際銀行業爆出連串醜聞後,大得不能管、應拆骨分家、薪酬架構要大整頓等,將繼續成為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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