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院關於年中經濟形勢的會議即將召開,為下半年的宏觀調控定調,宏調是緊是鬆,一兩個星期內便有答案。從本月初人民銀行罕有地在一個月內連環減息、上周五公布的第二季經濟增長「破八」成真、國務院總理溫家寶近日公開的審慎發言來看,調控定調的方向是偏緊或偏鬆,似乎已有一點眉目。
市場對於中央調整政策的期望當然更大,例如預期中央進一步放寬銀根,向乾涸的市場放水;微調針對房地產的宏調政策,放開罩在房地產市場頭上的緊箍咒;向備受出口市場萎縮打擊而透不過氣的廠商,提供財政上或稅務上的援助,紓緩製造業的倒閉潮等等。
市場的期望雖然予人「獅子開大口」的印象,但「不切實際」的預期,其實是中央官員一手造成,與人無尤。以第二季經濟數據為例,季度增幅為百分之七點六,上半年整體經濟增長百分之七點八,即使「破八」成真,總算符合預期,也高於全年百分之七點五的目標,並非如事前悲觀論者所估計的惡劣數據。
可是中央政府為了應付這次「破八」的增長數據,先後動口又動手,令市場誤以為第二季經濟大難臨頭。當然,內地經濟是否大難臨頭,遠非攤開出來的經濟數據所能涵蓋,相信只有中央官員才明白箇中底蘊。他們急於出手,可能已間接證明,案頭上的數據未完全反映經濟差勁的事實,因此要以快打慢,否則就是自亂陣腳,自己嚇自己。
從好的方面看,內地實施進一步宏觀調控的空間頗充裕,例如在財政政策方面,目前每年的財政收入超過十萬億元人民幣,財政赤字率佔國內生產總值不到百分之二,國債餘額佔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不到兩成,反映當局有頗大空間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
貨幣政策方面,內地通脹持續回落,亦為人民銀行推出貨幣政策有更大的游刃餘地,市場人士估計人行減息未停,今年內至少還有一至兩次減息。至於人行較常採用的調減存款準備金率,估計亦會配合減息的行動交錯使用,令政策發揮更大的效用,為金融機構釋放更多流動資金,減低融資成本壓力。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在○八年金融海嘯期間,中央政府為求阻擋來自外圍的經濟衝擊,推出四萬億元人民幣的救市措施,現在回頭算帳,才看得出當時是用藥過猛,導致投資過剩、地方債務問題眾多,令其後幾年的經濟無法平穩發展。面對今次來自歐美債務危機的經濟萎縮威脅,中央政府沒有再承諾任何投資規模,算是經一事長一智,可是會否錯判形勢,再次用錯落藥力度與時機,不能不令人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