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社會黨的奧朗德贏得總統大選,希臘「親歐」政黨在國會選舉中失勢,兩者均屬意料中事。可是真正發生時,市場反應仍然強烈,並且觸發一場小股災,歐豬國債孳息也抽升;美、日及澳洲等國債價格則應聲上揚,避險情緒高漲。歐洲危機之火會否愈燒愈勁甚至失控?是投資者最擔心的,現在只有環球央行有能力穩定局面,以大放水來撲火。
選民用手把現任法國總統薩爾科齊趕下台,傳遞的訊息很清楚,就是不滿德、法兩國大力鼓吹在整個歐洲實行嚴格財政紀律和緊縮開支,造成衰退也在所不計。剛當選法國總統的奧朗德講明要找方法推動增長,反對財政緊縮的姿態非常清晰。法國是歐洲大國,帶頭作用不能忽視,相信會激起其他「小國」有樣學樣反抗緊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是投資市場最擔心的。
此外,希臘國會選舉結果帶來的政治亂局亦明確顯示,選民不支持政府不斷緊縮開支。如果無法產生一個有效政府,以滿足歐盟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援助條件,希臘很快便要破產,並且被迫脫離歐元區。市場另一個擔心是,希臘將會為歐元解體打開缺口,其他歐豬國在走投無路之下會照辦煮碗。
歐洲的選舉震盪說明,一味推動財政緊縮及削赤減債已行不通,民眾不願面對經濟無了期萎縮。同時,增加政府開支來刺激經濟的訴求,聲音愈來愈響亮,但這又會導致各國政府的負債有增無減,債務危機進一步惡化,將有更多國家被降評級,歐元信心遲早毀於一旦。這是一個兩難困局,在當前環境下,根本沒有兩全其美方法,除非來個政策急轉彎,由歐洲中央銀行出手解救。
歐央行向來拒絕直接印銀紙,主要阻力來自德國。不過,美國及英國的救市經驗表明,無論財政擴張或緊縮,都同樣有央行的超寬鬆政策支持,經濟才有可能死過翻生。央行大印銀紙直接從市場上買入國債,等於向市場提供充足資金讓經濟繼續運轉,同時又可遏低債息,避免債市信心崩潰。歐洲毫無疑問已走到這關鍵一步,就看歐央行會否不為所動。
除了歐央行之外,目前恐怕已沒有其他機構,既可穩住歐豬債息免於爆煲,又可讓各國有時間破解政經困局,如果仍然拒絕出手,便只好看着各國淪陷,歐元走向解體。其實,有需要印銀紙的不只歐央行,歐洲亂局隨時會令美國的經濟復甦再度夭折,將迫使聯儲局對QE3的態度從模棱兩可變回積極;而中國經濟在放緩之際,恐怕也難以承受來自歐洲的新衝擊,人行進一步寬鬆亦屬事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