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最近表明,正尋求將借貸資金規模增加五千億美元,連同一千億美元現金緩衝,期望將借貸總額增加至一萬億美元左右,是繼歐洲金融穩定機制後,另一個致力「增磅」以應付危機的國際金融機構。
國基會預計新增加的資金主要來自中國、巴西、俄羅斯和印度等新興市場,認為大幅擴容可以保護全球經濟免受歐洲債務危機惡化衝擊。國基會要籌集這筆資金,說易不易,說難不難,視乎各國怎樣評估歐債危機形勢,以及對本身實體經濟影響而定。作為國基會最大話事權的美國,對於增資事宜一早關起後門,將國基會拒諸千里,對國基會無疑是一記重重的悶棍。
美國拒絕注資,原因不解自明,一方面由於美國已是空心老倌,既不中看也不中用,要華府掏出數以千億美元計的資金協助歐元區解困,本質上不利於美元在全球儲備貨幣的獨霸地位,美國的絕情其實很切合該國的國情。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成立的原意,是幫助發展中國家脫困,現在歐美發達國家相繼陷入前所未見的債務困局,國基會的救助對象不再局限於「窮國」或「未富國」,對發達國家也不能見死不救。可是國基會沒有如美國聯邦儲備局及歐洲央行般的發鈔權力,可以靠發動印鈔機應付債務問題,由國基會背起這個重任,其實又是一個制度上的錯配結果。
由於國基會求財若渴,當前擁有全球最多外匯儲備,也是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必定是國基會力爭游說的主要對象。由國基會作為中介機構向歐洲國家提供貸款,好處是中國毋須直接承受向歐洲國家出資的風險,問題是國基會將開出甚麼條件,爭取包括中國在內的新興市場注資。眾所周知,國基會以及世界銀行這兩家國際金融機構,自成立以來均由歐洲和美國人分別掌控,一方面固然是權力分配的結果,很大程度也反映二戰後,歐美國家過去數十年主宰全球經濟的客觀現實。
但時移世易,世界經濟重心逐漸向東方轉移,歐美相繼爆發債務危機,令重心東移的速度加快。新興市場在國際社會的角色既然已經從邊緣移至接近核心,在國基會等國際金融機構爭取與經濟地位相對應的話語權,其實是很符合發展需要的變化。關鍵在於向來習慣指指點點的歐美國家會否同意讓權,與發展中國家平起平坐。歐美債務危機水深火熱,挽救必須快速和決斷,若果國基會尋求增資與新興市場爭取話語權一事,因為歐美政府從中作梗而卡死,走不出來,最終受害的除了債台高築的歐洲國家,現時看似興旺蓬勃的新興市場也難逃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