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德日債告急 金融巨劫臨門

本周對全球金融市場而言,可謂噩耗頻生,美國國會超級委員會本周無法就削赤計劃達成協議,雖在預期之內,也令人不勝唏噓;德國本周發行國債慘遭市場冷待,叫人不寒而慄;再加上標準普爾指出,日本削赤毫無進展,可能下調日本的債務評級。若警告成真,日本將成為繼美國之後,另一個面對評級下調威脅的重要經濟體。

屋漏兼逢連夜雨,在美、歐、亞三個地區之中,目前的火頭顯然是在烽煙四起的歐元區。歐債危機經過近兩年的拖拖拉拉,逐步由邊緣的高負債歐豬國家,逐步移近核心區域,本周終於來到決定性的一站,就是將歐元區經濟規模最龐大、財政狀況最穩健的德國拖落水。

德國本周發行的六十億歐元國債僅獲六成認購,是歐元問世以來德國最不成功的一次國債發售,成績令人不忍卒睹。德國這次發債遭遇滑鐵盧打擊,並非德國的財政狀況出現問題,而是市場對歐元區前景投下不信任的一票。歐元區體系搖搖欲墜,聰明資金自然不會立在危牆之下,市場對歐元區信心漸失的情況若繼續惡化,可以斷言,即使強如德國亦會被歐元崩潰埋葬,無法獨善其身。

面對眼前的險境,德國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棄船逃生,脫離歐元區,一是把心一橫,兵行險着,同意發行德國一直堅拒的歐聯債,以德國的實力和信譽,揹起整個歐元區的債務融資成本,令歐元區內實力較弱的成員國可以紓解融資無門困境。

德國一直是反對發行歐聯債的最大阻力,其所持理據非常清晰,也很合理,就是不想與那些經濟實力不如自己的國家分攤共同融資成本,但這種合理性只能放在正常情況下來理解,現在歐元區處於生死存亡階段,若繼續將合理性放在第一位,難免予人頭巾氣的感覺,因為現時最重要的急務,是盡快穩定市場對歐元區的信心。

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不管德國採納哪一個方案,都會引起很大的後遺症,沒有一個方案可以令歐元區的富裕大老全身而退。德國和其他歐元區成員國要考慮的是,究竟哪一個方案帶來的破壞較小,經濟可持續發展的機會率較高,在兩害取其輕的盤算下作出果斷決定。

在市場理性的時代,政策制訂者當然應該採取理性的金融和財政政策,但在金融海嘯已沖毀所有金融秩序的堤壩後,執行理性政策的環境已不復存在,此所以美國聯儲局要推行兩輪量化寬鬆措施,又要採取扭曲操作。德國最終如何抉擇,有待觀察,但可以預視全球面對一場遠比金融海嘯更可怕的衝擊和震盪,風險正不斷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