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局公布外匯基金去年業績,下半年扭轉上半年敗局,投資收益總計七百九十億元,全年回報率百分之三點六。儘管回報率看起來已屬不錯戰績,尤其自上半年虧損扳回盈利局面,收復失地的力度極可觀。然而,戰績頗有運氣使然,依金管局說法,下半年是因為美國聯儲局實施量化寬鬆,對全球股市產生刺激作用,得以收取可觀投資收入。量化寬鬆救了外匯基金的駕,也使金管局鬆口氣。
去年外匯基金投資先輸後贏,顯示了極端的波動性。理論上,外匯基金不作太短期、低流動性的投資,按傳統理論不會太大波動,事實不然,外匯基金回報如此波動,所反映的是國際市場的風雲變幻莫測,更重要的是,本港無能力主宰或規避外面的變幻,意味着如同命中注定般,要承受外來波動的影響,可以讓泡沫捧上天,也能讓危機摔下淵,香港金融的前程美景操之誰手?肯定不是本港可主宰的。
由此衍生的第一個問題是,金融回報的波動增加政府收入的不確定。本港體制形成了一靠賣地、二靠金融的收益為主局面,金融回報是波動的,如果疊加樓市的波動,本港收入難免有一年窮一年富的波動,回歸以來不計本財年,財政是七年盈餘五年赤字,凸顯與國際環境關聯的波動性,驟窮驟富的特點早有顯露,去年金融更是極端。明乎此,更讓人質疑港府誇口「靠金融養活七百萬人」的虛妄。
衍生的第二個問題是,本港應對金融波動除了坐以待運好運滯,難道無計可施?回應這個問題,要了解的是,香港的被動源於實施聯繫匯率制度,有主張認為許多脫鈎的經濟體不但未見得日子難過,反而過得很好,又有實證研究認為,聯匯有助促進貿易並不能成立。主張脫鈎「一脫」求榮的意見,未能排除突變引起不確定變數,難以被接納,至少短中期本港仍不能「一脫」。
值得研究的是,在聯匯制度不變之下,外匯基金能否變通?回答是肯定的。在外匯基金兩大分類中,支持貨幣基礎的「支持組合」沒有機動性,但「投資組合」有靈活應用的空間,如何把握這個空間,去爭取更大回報,是考驗金管局魄力及智慧所在。事實上,「投資組合」多元化已進入金管局的操作進程,問題是進程是否偏於保守,用金管局的說法是「按部就班」,在官府運作上的解讀,「按部就班」即是裹足躊躇、瞻前顧後猶豫不前的代名詞,「按部就班」往往致令本港追不上形勢,落後於人。
最直接的比照是,在當前多變的投資環境中,新加坡近幾年藉主權基金的合縱連橫,活躍於股權投資,賺取了可觀的回報。內地也憑活躍於主權基金、私募基金、海外股權等不同領域積極「走出去」。小經濟體、大經濟體,無不「魚躍於淵」,香港外匯基金又怎能做縮頭烏龜,投資窒步不前?沒有更廣泛層面投資的布局,長遠波動隱憂難消,外匯基金可以大賺,也可以大蝕,不能獲得穩定增收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