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化寬鬆在即 貨幣戰遲早打

伯南克和他主掌的聯儲局再引起世界關注,下周會否將置於發射架的量化寬鬆「導彈」掣發射,是舉世矚目的原因。這是再度的量化寬鬆,被簡稱為QE2,聯儲局下周會議這時點,距離美國投入一點七萬億結束首度量化寬鬆,僅僅七個月多些時間。剛開完的G20財金峰會,共同承諾的不競相貶值一紙協議,一旦啟動QE2將灰飛煙滅。正因如此,聯儲有成員認為這是「危險的賭博」,但賭不賭已不為這種警示所阻。

早在○二年十一月,伯南克以其所具有的學養,為經濟長期低迷的日本開出量化寬鬆這帖藥方,當時他的說法是,日本處於瀕臨衰退的險境,接近零的利率,維持於百分之一的通脹,持續上升的失業率,量化寬鬆很適用。可見經濟增長(GDP)、利率、通脹率、失業率,是被稱為「坐直升機撒錢」的量化寬鬆,啟動的四項構成要素。

去年首啟量化寬鬆,背景是美國首季GDP百分之○點六,利率歷史新低的○至○點二五厘,失業率二十五年新高的百分之八點一,通脹率百分之○點四。日前伯南克說,美國經濟增長仍太緩慢,就業市場恢復極其緩慢制約消費開支,企業未像預期那樣大量投資,目前通脹率太低。這個說法成為QE2箭在弦上要發的理據,說到底伯南克只會依美國的情況而動,不去理會給其他國家帶來甚麼影響。

至此,要不要量化寬鬆已無不確定性,投資市場是有心理準備的,匯市已先行作出了反應。但聯儲局「製造」的不明朗是,量化寬鬆的規模及進行的模式,目前聯儲局較一致的主張是每月千億美元,持續六個月買債。但有投行估計QE2的總規模兩萬億美元,最壞的情況下擴大至四萬億美元。聯儲局的初步設想與投行沒有根本衝突,只要實際情況需要,相信QE2沒底線可言,因為聯儲局打救經濟已別無招數。

不難想像,無節制的撒錢,會像美國專家所說「刺激通脹」,但對於聯儲局來說,「刺激通脹」也許正是其抵禦通縮的政策目標。慘的不過是新興國家,最大程度承受起「刺激通脹」或者本幣升值的後果。巴西和南非的貨幣兌美元分別大漲了三成七和三成六,在亞洲,泰國和馬來西亞貨幣漲約一成,而韓圜也漲了百分之七點六。這還是聯儲未啟動QE2的時候,啟動QE2後的情況難以想像。

新興國將淪為流動性逐利的市場,將付出犧牲經濟增長與財富的代價,導致國際收支和外儲嚴重惡化。更難確定遭受危害的代價是,推行量化寬鬆的不只是美元,日本率先重啟量化寬鬆,僅一周後又打算擴大其五萬億圓的買債。此外,英國的買債達二千億鎊,又冒出了擴至二千五百億鎊的呼聲,可能性不容低估,因為「年輕有為」的首相卡梅倫宣稱,是財政政策的保守主義者,卻是貨幣政策的激進主義者。這將意味着英國的量化寬鬆,只要其國內需要,沒有做不出手的顧忌。美、日、英合力做大量化寬鬆,同「競相貶值」有甚麼兩樣?新興國又不堪承受自身經濟的惡化,勢必各掃門前雪。G20協議形同廢紙,貨幣暗戰明戰將隨QE2的進程,在全球蔓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