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8/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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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儲退市出招 還須審時度勢

美國聯儲局議息,一如預期利率不變。所謂「利率不變」的涵義,今天尤其關鍵,因為已無下調的空間,要變的話就意味着利率轉勢向上,將有震動大局的千鈞之力。議息的會後聲明既要回應退市準備,表明逐步放慢吸納國債的步伐;又要聲明未來較長時期利率將維持在極低水平。換言之,雖有退市策略,但並不急於實施,微妙的表態是因為局勢微妙使然。

經濟局勢微妙表現為數據的好淡參半,以美國數據為例,一方面月度就業數字出奇意料的轉好,似乎強化了復甦的憧憬,另一方面房屋的斷供收樓數字續惡化,使前景充滿不安。事實上,籌劃退市準備是建基於經濟回暖,恐防出現通脹,但未能執行退市計劃,是因為經濟仍有出現反覆的可能,W形走勢仍不能排除。聯儲局甚至用「較長時期」來表達利率不變的取態,就表明退市還處於口術造勢階段,要動手做也不會使用集中的或一次過的手段完成,而會審視經濟步步為營。

利率轉向的決策,關鍵是掌握時點。從掌握時點角度,首先需要全球的協調。量化寬鬆或超低利率政策,是全球性現象。國際上最先發出退市策略呼籲及做準備的,並不是美國聯儲局,國際社會要求其進入退市角色,因為聯儲決策作用相當關鍵。英國較早為退市造勢,上周卻意外宣布購債規模加碼;此外,啟動降息較遲的發展中國家,如印尼、俄羅斯、羅馬尼亞及捷克等,利率仍在尋底的旅程中,利率轉勢向上在甚麼時刻最符合全球的利益取向,各國央行會有不同盤算,必須得到協調。

同時,掌握時點的關鍵,要看聯儲局的動態,聯儲局仍有兩項難題待決;一是轉向加息有阻力。加息不但因為窒礙資本市場升勢,不受市場歡迎,也因為政府債務龐大,將遇到政治阻力,國會勢必希望維持低息,具決策勇氣的聯儲局主席有待排除政治阻力;二是聯儲局主席的繼任尚未明朗。雖然伯南克連任的呼聲高漲,但終究奧巴馬未開腔,還須參院得到確認,認真的退市計劃將由下任主席考慮,及負起執行的責任,也許正因如此的重大,罕有能同伯南克爭位的人選。

退市策略應對的主要是通脹,對於歐美來說,中國就成為重要影響因素。因為中國經濟恢復增長若進入可持續軌道,勢必重燃大宗商品的需求而推高其價格,西方面對的通脹會趨於嚴峻;而中國經濟恢復增長放緩,則通脹勢頭降低。可見,退市策略不是簡單的貨幣政策決策,或者一國經濟可定取捨的決策,而是複雜的策略平衡。反過來退市策略失誤,也會發生多重的不利影響。

儘管退市策略已進入各國央行的決策考量之中,但又不至於無端引發短期的恐慌,畢竟對退市策略的熱議,已形成了加息的預期,較早復甦的經濟體如澳洲、韓國,加息已擺上決策議程。因此對於資本市場來說應當有所預備。香港金管局總裁任志剛評論聯儲局議息時,指出美國復甦之路漫長,但需注意退出寬鬆貨幣政策的震盪。雖然股市近期波動,未必是市場對此作出的反應,但退市是遲早必須的過程,由此引起震盪也是必然的,投資者對退市造勢效應不必恐慌,也不能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