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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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IPO再上路 股改未樂觀

隨着桂林三金拿到發行新股(IPO)的批文,中證監打開封閉了九個月的重門,A股市場可望注入新血。邁開這一步殊不簡單,近年滬深股是談擴容色變,所以今次中證監打開重門,也不過開了條門縫,挑選的是「不胖不瘦」剛好合過的企業走過這道門。這樣的決策,使市場畏懼擴容的心頭大石放下,投資者明白,對於股市管理層比他們還怕出現跌市,所以股指照舊昂然向上。

內地股市長存兩道「緊箍咒」:大小非解禁與IPO擴容。以現時的情況看,大小非解禁這道咒解除了一半。其象徵就是早前國有銀行策略股東的減持,啟動公有資源全數接下策略股東的沽盤。社保基金、中金這樣的大戶領軍,各路基金跟進,不但蕩平了各大銀行「大非」的沽壓,也促成市勢的穩升。解除大非困擾兼且嘗到了升市的甜頭,頭痛的只剩下小非,當局用申報機制等行政手段,將其置於可監察之下,對不守規矩者施以重罰。

當局闖IPO擴容這關,一是時機上已處於有利,二是以試水的方式「摸着石頭過河」。第一個闖關的企業是中小企業,使市場領會當局對股市的呵護心意,對IPO消除了恐慌之餘,更重溫起往年「打新股」的激情。事實上決策層也為機制改動注入新意,減少了機構投資者認購的比重,以冀增加散戶的中籤率。其實決心重啟IPO,也不可完全理解為有利托市的技術安排,很實際的需要是中小企業貸款難未得到有效緩解,將中小企推上股市融資平台,也是救市的實際需要。

審慎闖關,選對時機,重啟IPO並不意味着沒有風險。首先根據經驗,每逢有「打新股」股市都會因預留打新資金而疲軟,啟動IPO對市氣的損害,要真到招股及認購時才見真章。其次是IPO可否持續下去,除了未知市勢會否受影響之外,下半年是大小非解禁新一輪峰期,和IPO構成雙重壓力之下,可能壞了托市的效果,都是未知因素,若因為有損市勢再把IPO煞停,那就必然賠上政策信用的大貶值。

眼前只是輕度考驗而已,對IPO真正的考驗是即使龍頭企業殺到股市也相安無事,才是IPO正常化的標誌。當年中國石油招股,凍資三點三萬億元人民幣,市場資金大搬家,無疑如一場金融地震。未來有意回歸A股的龍頭企業不少,如再引入海外巨企上市,很難說市場不隨IPO升級存畏懼心態,資金恐亦難以持續不疲。

兩道緊箍咒都闖過來,亦不意味着內地股市自發成熟起來。事實上,解決兩大難題,先決條件是投下了大量的公有資金,整體上無非是公有資金置換了策投、大小非的持股身份,非流通股沒有根本減少,將意味着股市改革進展有限,政策市的特徵也難以消除。為這次解除兩道咒提供有利條件的,是藉救市的龐大資金投入營造的大型升市。為保持股市元氣,龐大資金投入後不易撤出,非但不能撤出,可能還要視乎IPO擴容反應增加投入,股市形成的資金市特色,仍將揮之不去。

內地股市近年在規模等「量」指標方面可說是做大了,在「質」指標方面始終未能取得做強的效果。即如現在的改革推出,由條件創造到時機選擇,都是精心決策的結果,不是市場運作日趨成熟的結果。當中不是否定政策推動的作用,而是由行政計劃去完成股市的搭建,往往還要經受更長時間的市場錘煉。因為市場機制、管治藝術、投資者成熟都是不能以急行軍方式到達目的地的,所以重啟IPO下的股改進程,始終未宜過分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