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真兇無人信 命案必破遺禍深

被指背負數條人命、及自認是聶樹斌冤案真兇的河北廣平人王書金,所涉相關死刑覆核再有新進展,最高法日前以案件出現新證據為由,決定撤銷河北省高院二審和邯鄲市中院一審判決,發還市中院重審。有指該決定與聶案並無關連,新證據只是針對王書金所犯其他案件,需待重新釐清,可問題是,聶案的真兇又在哪裏?對於案中被害人及其家屬又將作何交代?

說起王書金事件,可謂頗多蹺蹊之處及爭議之聲,乃至有人認為其早就該被執行死刑,自認是聶樹斌案真兇,或是為混淆視聽,拖延時日,也好多活一天算一天,總之河北邯鄲市中院一審及省高院二審最終皆對王的說法不予認定。然而必須看到,若非王書金此番折騰,聶樹斌案很可能再無機會翻案重查,更遑論最終被認定為冤案,平反昭雪;當然,這種所謂的平反昭雪對於一個已被冤死之人來說,其實並無多少實質意義,輿論通常愛將這樣的結局稱作遲來的正義、不會缺席云云,實在有些扯淡。

捕風捉影 刑訊逼供

再者,坐冤獄的被還了清白,可那些在命案中遇害的無辜冤魂又有誰來告慰?須知人們每每說起冤假錯案,關注更多的似乎只是那些坐冤獄之人,提及的多是他們受了多少酷刑、遭了多少罪、個人命運乃至整個家庭如何被摧毀,其實那些被殺害之人的家庭同樣需經歷各種無法言說的折磨,難以擺脫人亡家破的結局。甚至從某程度上來說,一些冤獄受害者的平反昭雪反而是對他們的又一次傷害,像江西張玉環冤案中兩名受害兒童的家庭現狀就很令人唏噓,尤其當事過境遷二十多年後方知當局抓錯了人,真兇至今仍然逍遙法外,一時竟不知該重新記恨誰,何其悲慘!

由此可見,每一宗冤假錯案都會牽連甚廣,遺禍深遠,更不知還有多少冤獄無從被揭發,多少命案真兇正在一旁偷偷發笑。而從不少冤假錯案的形成時間來看,大都又可歸咎於當局早年提出的「命案必破」主張,各地政法機關紛紛表決心、定指標,並形成量化考核的機制,盲目追求破案率,大案要案需從快、從重、從嚴處理,及時告破還有獎勵或升遷的機會;為達目的,各地公安辦案人員不惜採取捕風捉影、刑訊逼供等非法手段破案,及在公檢法多方合作下炮製出一宗宗冤獄,堪稱瘋狂。

既然有心製造冤案,又怎容輕易翻案?是故不論早前轟動一時的聶樹斌案、呼格吉勒圖案,還是近期的張玉環案、張志超案、吳春紅案,都是經歷了眾多艱難曲折才達成所願,阻力來自哪裏不問可知。而面對愈來愈強烈的冤獄追責呼聲,當局更是表現冷淡,無意回應,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那是在往自己頸上繫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