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國與國的關係,有時可從雙方領導人對對方的稱呼體察出來。社會主義國家之間,領導人互相稱呼是必須用「同志」的,否則就表明兩國兩黨很冷淡,如果「同志」之上再加「兄弟」,不但顯示相互信任而且透出親密。
越共總書記阮富仲日前訪華,中越兩國領導人在會談中就互道「同志加兄弟」,中越聯合公報用了「好鄰居、好朋友、好同志、好夥伴」,稱要發揚由毛澤東和胡志明締造的兩國友誼,表明北京和河內已逐漸走出因南海問題而惡化的關係。
去年,中方「九八一」鑽井平台在南海的勘探,引發了越南一波大規模的反華事件,導致雙方民間情緒急劇對立,影響官方對對方的態度和評價。越南官方不僅刻意放任民間反華行為,以此迎合國內狹隘民族主義,甚至積極拉攏、引進外部勢力介入南海,牽制中國,使雙方關係一度鬧僵。
這次阮富仲帶着豪華代表團訪華,目的之一是修補因海上衝突而受損的兩國關係,同時避免衝突波及民間,導致越中關係倒退。另一方面,阮氏此行也是為了尋求同中國建立更緊密經貿聯繫,緩和越南的經濟困境及由此引發的社會問題;同時推進與北京的交流與協作,防控不測事件對越南的政治體制帶來衝擊。所以,阮富仲在和習近平的會談中,感謝中國「長期以來提供的寶貴援助和支持」,稱與中國發展穩定和可持續的友好合作關係,是「越南對外政策的一貫且長期的主張,也是越南對外政策的第一優先」。越南官媒對阮富仲的這次訪問也持積極和正面的評價。
事實上,阮富仲也獲得了中方高規格接待,分別與習李張俞四巨頭會談,顯示北京對他的支持和重視。在越南「四駕馬車」的領導體制中,總書記執掌「槍桿子」,最具實力。有迹象表明,不久後召開的越共十二大,被視為相對親華的阮有可能在「四駕馬車」中突出其核心地位,這對北京將是有利的。作為中國近鄰,也是南海主權爭端的主要當事國之一,越南對華態度一直充滿矛盾,游離於親疏遠近之間,故一個穩定友好的中越關係也符合中國的戰略利益。這是北京在中越建交六十五周年之際,邀請阮富仲訪華的原因。而最近中美圍繞亞投行的博弈,亦讓河內看到中國對國際事務的主導權已大為增強,有助於越共親華派在黨內鬥爭中獲取主動,從而為其外交政策的調整增加砝碼。
說到底,中越有共同的政治制度和地緣利益,這是兩國合作的基礎,目前導致兩國合作的最大障礙是政治互信不夠,以及南海主權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