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兩會開幕了,在政治新常態下,兩會能否激活固有的功能,乃大眾關注的焦點。
從政治設計來看,人大是最高權力機構,政協則是最高政治協商機構,可惜向來被民間詬病為「橡皮圖章」和「花瓶」,喪失了制度賦予它們的基本功能。導致這種現象的原因之一,是兩會代表委員中官員和富豪所佔比例過大。
官員不論,單說富豪,在富豪榜追蹤的一千二百多名內地富豪當中,有二百零三人是本屆兩會的代表或委員,創歷史紀錄。根據公開資料,他們的淨資產達二點九萬億元人民幣,比奧地利一年的經濟產出還高,其中三十六位頂級富豪個人財富就超過一點二萬億元人民幣,比越南去年GDP還多。
當局常批評西方議會是大資本家的俱樂部,有錢才能競選議員,但分析表明,無論從富豪總量、比例還是個人財富和資產總量來看,中國兩會的富豪與西方比較,有過之而無不及。美國最富有的議員,個人財富僅相等於中國代表委員富豪榜的第一百六十六位,反觀排在頭十八位的中國代表委員,淨資產超過了美國國會全部五百三十五名議員、最高法院九名大法官及奧巴馬政府所有內閣部長加起來的財富。
儘管不能斷言所有富豪都是從本階層、集團或個人利益出發來參與政治,但富豪代表委員過多,已凸顯了兩會在結構上的制度設計缺陷。無可否認,世界上所有議會都免不了受金權政治的侵襲,但西方在民主制度、民眾監督和法治軌道下,權力是有清晰邊界的,金權政治受到最大程度約束;而內地由於權力邊界不清晰,規則不明,加之缺乏監督,以致金錢和政治緊密結合,或明或暗地組成利益聯盟,控制資源,操縱政策制訂。兩會是一個平台,有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的身份,富豪們就能夠與高層領導面對面接觸,為商業機會進行官方游說,影響政策,也就名正言順。
兩會審議和討論的國事,很多關係到資源分配和民眾切身利益,政治資源分配不公,將直接影響社會資源的分配。像上述三十六位頂級富豪代表委員,其所從事的行業與房地產有直接或間接交集的多達十四人,這從某種程度上解釋了內地房價這些年來高企的現實,與他們施加的政策影響有關。而這僅是其中一例。當兩會中的官員和富豪代表委員過多,如何指望他們能夠立法、選舉、決策公正?
說到底,要使兩會發揮固有功能,代表委員公正履行職責,前提是對兩會的代表委員結構和遴選機制進行改造,使之能大體反映內地各階層狀況,沒有這樣的改革,兩會就不能消除金權政治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