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庸俗化 官場腐敗化

正所謂「言為心聲」,官場稱呼的變化折射出一個時代的社會變遷和人際關係的演化。

日前,廣東省紀委發出通知,嚴明黨政機關工作人員之間一律不准使用「老闆」、「老大」等庸俗稱呼。通知指出,把領導稱為「老闆」、「老大」,下屬稱為「哥們」、「兄弟」等,是「四風」在稱呼上的不良表現,破壞了黨內民主,損害公僕形象,與黨的宗旨和人民政府的性質極不相稱。

現在已無從稽考,內地黨內和官場從體現「平等」意味的「同志」稱呼退化到今天習慣以「老闆」、「老大」稱呼領導的現象,究竟始於何時,但基本可以肯定,在「同志」成為同性戀者的專有稱謂,被社會賦予其特定含義後,官員之間要恢復這個舊的稱謂,已不大可行。

曾幾何時,「同志」的稱呼在內地非常流行。在共產黨的詞典裏,「同志」意味着彼此志同道合,有共同的志向,共同信仰馬克思主義,共同為實現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而奮鬥。雖然這是一個政治含義特強的稱呼,但在黨內,不論地位有多高、官職有多大、資歷有多老,人人皆以「同志」互相稱呼,也顯示一定的平等性。然而,今天除了在黨的會議及文件裏還在使用這個稱呼外,官場尤其是非正式場合,已經鮮聞「同志」,取而代之的是「老闆」、「老大」或「兄弟」。

時代變遷 利益至上

這是時代變遷所致,也是官場腐敗所致。改革開放後,尤其是實行市場經濟後,利益取代共同理想,成為黨政幹部信仰的「哲學」,因此,資本的邏輯也侵入到黨內和官場。同時,民間的江湖習氣以及黑社會的人際規則也染指官場。據悉,「老大」的稱呼主要是用在縣及以下官場,而在市以上官場,對領導則流行稱「老闆」。這反映基層官場更多受到民間社會的影響,「江湖」味道更濃;高層黨政機關更多受到資本的影響,企業的那套行事風格被帶進來。

很大程度上,這與內地官場的現實是脗合的。基層領導對權力的行使就是幫派或者黑社會組織的「老大」風格,用自己的絕對意志主宰着下屬的命運;而高層領導則類似於大企業中的「老闆」,高高在上,只能仰望。其實,不論基層還是高層,都顯示着一種層級的分明。

從這個意義說,「老闆」、「老大」的稱呼不僅僅是對領導稱呼的改變,實際上是「江湖習氣」和資本原則侵入黨內和官場的結果,也是官場腐敗的表現。誠然,「老大」、「老闆」的稱呼強化了層級意識並鼓勵下屬人員奉承上級,但比起過去虛偽的「同志」關係來,起碼反映現實。若中共不能扭轉黨內和官場普遍的官僚化、江湖化及庸俗化,讓語言真實地反映現實也許是更好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