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使人腐敗 烏坎模式不再

轟動一時的烏坎事件剛滿一周年,儘管這場農民維權運動被官方賦予「中國基層民主典範」、「社會管理創新」的光環,可惜光環的背後,掠奪農民土地的問題依然未解決,貪污腐敗依然盤根錯節,民主之路依然遙遙無期。曾樂觀相信「烏坎模式」可以在中國遍地開花的人,恐怕大失所望。

眾所周知,發生在廣東汕尾的烏坎事件,起源於村官私下倒賣村民土地,中飽私囊,最終釀成村民長期抗爭,引起國際社會高度關注。當局最後被迫讓步,撤辦貪官,允許村民一人一票選出村代表及村委會成員。烏坎村民勇敢維權,爭取到真正「當家作主」的權利,這在神州大地可謂極之罕見,因而備受海內外重視,被視為中國版「茉莉花革命」,有「烏坎模式」之名。

抗爭領袖 抗爭對象

一年過去了,烏坎村的「民主之路」到底走成甚麼樣子呢?當局聲稱,被非法倒賣的三千多畝土地已歸還給村委會,省市政府亦承諾投資六千萬元建設民生工程。惟事實並非如此,村民投訴村委會沒有明確交代討回的地段範圍,也無文件證明土地使用權,村民依然分不到土地,得不到賠償,情況跟一年前根本沒有兩樣。村委會代表則解釋,為了得到更大的經濟效益,才將收回的土地集中發展,又答應分發其中六百畝土地給村民。但村民並不相信,連日來包圍村委會抗議,人數愈來愈多,事情愈鬧愈大。

雖然目前未有證據證明村委會私吞土地,然而,當日由村民一人一票選出、取代貪官入主村委會的抗爭領袖,一年後竟成為村民的抗議對象,實在是莫大諷刺。有些人當初把口號喊得震天價響,說甚麼不拿回土地誓不罷休,現在當上村官後卻搖身一變,一派官方維穩的口脗。不得不令人慨嘆,寄予厚望的「烏坎模式」曇花一現,而權力使人腐敗則是中國官場千古不易的真理。

事實上,隨着房地產瘋狂開發,土地大幅升值,那些手握集體土地權的村官炙手可熱,他們勾結地產商廉價倒賣土地,從中收受巨額利益,在各地農村司空見慣。內地官場利益鏈錯綜複雜,從村、鄉、縣、市到省,既得利益者綑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官官相衞,層層互保,要打破利益結構談何容易。一度對烏坎模式信心十足的外國傳媒,如今不得不哀嘆「民主鬥爭實驗失敗」。

事實證明,烏坎事件只是偶然,烏坎模式只是誤會,在這片備受官商盤剝的貧瘠大地上,很難長出健康的民主之花。說到底,只要內地政治結構不變,官場生態不變,維權抗爭必然周而復始,拒絕改革,最終必將招來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