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灣拿:歡場片段

有個打工仔,出咗雙糧,唔使憂柴憂米,自然可以洗腳唔抹腳,上去一間去慣去熟之架步,在樓梯口,見一個老婦人,拖住兩個細路,頻頻抹眼淚。他奇而問曰:「阿婆,你做乜?」

老婦人曰:「我個孫女在上邊做工,約定我來樓下等佢,話有錢畀我,但等咗幾個鐘都未見,佢媽媽有病,細佬又未有錢食飯。」

打工仔曰:「你個孫女叫乜名?」

老婦人曰:「叫李秋荷。」

打工仔曰:「我識佢,等我上去叫佢落來搵你,但係你哋未食飯,先去斜對面間茶餐廳食飯先。」取出廿元予老婦人,曰:「算我請,唔使客氣。」

老婦人稱謝,拖小童過去餐廳,打工仔上到去,大班曰:「難得你來捧場,是否叫番小茵?」

打工仔曰:「咪住,你同我查吓,有冇個小姐叫做李秋荷,叫佢來,我先坐呢位小姐。」

大班曰:「佢剛剛喊到雙眼腫晒,亦唔係好招呼,你係熟客,我點能夠畀呢種女你呀?」

打工仔曰:「唔拘,我開名叫佢,包唔會彈番佢轉頭,呢個女因乜事喊?」

大班曰:「佢要借糧,但係借到突晒,公司拒絕,佢就喊到唔收聲,既然你唔嫌棄,我歡迎你捧佢場。」

不久,大班帶一個女人來到,矮細而不能稱為嬌小,樣貌平常,佢果然喊到雙眼紅腫。

打工仔曰:「小姐唔好喊,我同你傾吓。」

女曰:「點解你會開名叫我?多謝,你想我點,隨便啦,我乜都應承你。」

打工仔曰:「我想你現在落去對面嘅茶餐廳見吓你阿婆,佢等你,呢處有二百元,係我送畀你,唔使講多謝,快啲去。」

女初則愕然,繼而伏在打工仔肩上喊出聲。

打工仔安慰佢曰:「不必難過,快啲去,今晚休息,唔好再開工,我亦會叫過第二個小姐。」

女拭淚曰:「我想報答你都唔得。」

打工仔曰:「我第二日再來捧你場,到時你手口並用報答我啦!」

一九七五年二月七日

夏灣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