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 溫 馨 的 家 似 最 美 的 畫 , 快 快 來 個 大 合 照 吧 … … 」 青 梅 竹 馬 的 戀 人 , 兩 名 可 愛 的 小 兒 子 , 一 家 四 口 原 本 是 甜 美 生 活 的 模 範 。 但 患 有 精 神 分 裂 的 丈 夫 , 不 時 出 現 幻 聽 , 多 年 來 卻 諱 疾 忌 醫 , 成 為 枕 邊 人 的 計 時 炸 彈 。 夫 妻 二 人 歡 度 情 人 節 後 在 床 上 溫 存 , 懷 疑 因 丈 夫 不 在 狀 態 , 同 時 又 「 聽 到 」 妻 子 譏 笑 他 「 唔 得 」 , 及 小 兒 子 非 其 所 出 , 丈 夫 勃 然 大 怒 , 把 妻 子 勒 斃 。 兩 名 稚 子 懵 然 不 知 , 仍 舊 在 廳 中 嬉 戲 , 卻 不 知 母 親 已 伏 屍 床 下 底 。 一 個 家 , 就 此 散 了 。 床 邊 仍 插 紅 玫 瑰 , 伴 住 三 十 三 歲 妻 子 袁 愛 群 冷 冷 的 身 軀 , 較 妻 子 年 長 兩 歲 的 阿 明 除 了 懊 悔 , 心 中 已 容 不 下 其 他 感 覺 。 事 發 前 一 晚 ( 九 八 年 二 月 十 四 日 ) , 二 人 才 度 過 了 婚 後 第 十 個 情 人 節 , 尖 東 海 旁 的 夜 景 、 燭 光 晚 餐 , 仍 然 歷 歷 在 目 。 兩 名 分 別 六 歲 及 八 歲 的 兒 子 在 客 廳 嬉 戲 , 傳 來 童 言 笑 語 : 「 爸 爸 , 媽 咪 做 乜 仲 唔 起 身 呀 ? 係 咪 變 爛 豬 ? 」 阿 明 甫 出 房 間 , 急 急 掩 門 : 「 唔 好 嘈 住 媽 咪 啦 , 爸 爸 煮 早 餐 畀 你 食 。 」 看 小 兒 子 明 明 跟 自 己 如 同 餅 印 的 臉 孔 , 阿 明 更 加 懊 惱 不 堪 : 「 老 婆 , 係 我 對 你 唔 住 … … 」 「 你 估 細 B 真 係 你 個 仔 」 情 人 節 當 晚 二 人 累 極 回 家 , 倒 頭 便 睡 。 至 翌 日 早 上 , 兩 口 子 欲 延 續 浪 漫 , 豈 料 阿 明 久 久 沒 有 反 應 , 令 阿 群 非 常 掃 興 , 而 阿 明 的 耳 邊 竟 傳 來 : 「 真 係 冇 鬼 用 ! 次 次 都 係 咁 ! 你 估 細 B 真 係 你 個 仔 ? 」 的 聲 音 , 阿 明 立 即 如 遭 電 擊 , 一 手 便 扼 妻 子 纖 瘦 的 頸 項 : 「 你 個 淫 婦 ! 我 對 你 咁 好 , 你 點 解 要 畀 綠 帽 我 戴 ! 」 阿 明 腦 中 嗡 嗡 作 響 , 已 聽 不 見 妻 子 漸 漸 微 弱 的 哀 鳴 , 腦 海 又 再 湧 現 妻 子 與 其 他 男 人 上 床 的 影 象 , 狠 狠 索 緊 妻 子 的 衣 領 , 並 不 知 她 早 已 一 命 嗚 呼 。 其 實 早 於 事 發 前 兩 年 , 阿 明 已 經 常 受 幻 聽 困 擾 , 經 常 以 為 同 事 要 合 謀 加 害 他 。 事 後 社 工 建 議 他 看 精 神 科 醫 生 , 但 阿 明 擔 心 一 旦 病 情 被 公 開 會 影 響 工 作 , 一 直 諱 疾 忌 醫 : 「 大 B 同 細 B 先 返 學 讀 書 , 無 論 如 何 最 緊 要 保 住 這 份 工 。 」 妻 子 不 理 危 險 堅 持 同 床 而 在 案 發 的 半 年 前 一 個 晚 上 , 阿 群 酣 睡 之 際 忽 然 感 到 一 陣 劇 痛 , 睜 開 眼 竟 發 現 丈 夫 正 以 刀 柄 擊 向 自 己 胸 口 , 一 身 酒 氣 , 口 中 唸 唸 有 詞 , 彷 彿 變 了 另 一 個 人 : 「 你 兩 個 姦 夫 淫 婦 都 對 得 我 住 啦 ! 」 阿 群 將 他 一 手 推 開 , 阿 明 亦 即 時 回 復 常 性 , 原 來 他 酒 後 夢 見 妻 子 與 他 人 親 熱 。 事 後 阿 群 與 自 己 的 兄 姊 商 量 , 他 們 都 勸 她 暫 時 與 丈 夫 分 開 居 住 , 以 免 終 有 一 日 命 喪 枕 邊 人 手 下 。 但 阿 群 與 丈 夫 深 愛 對 方 , 二 人 堅 持 同 眠 共 枕 。 阿 群 原 本 任 職 會 計 , 但 由 於 就 讀 小 一 的 大 兒 子 成 績 欠 佳 , 需 要 留 級 , 遂 辭 去 工 作 全 職 為 兒 子 補 習 , 剩 下 在 地 盤 任 職 水 電 及 三 行 技 工 的 阿 明 獨 力 養 家 , 加 上 新 居 入 伙 不 久 , 供 樓 負 擔 沉 重 , 令 阿 明 倍 添 壓 力 , 病 情 愈 來 愈 嚴 重 , 往 後 更 造 成 無 可 挽 救 的 悲 劇 。 伴 屍 一 日 親 人 勸 服 自 首 阿 明 把 屍 體 收 於 床 下 底 , 伴 屍 一 日 後 終 於 崩 潰 , 忍 不 住 致 電 兄 長 傾 訴 : 「 大 哥 , 我 屋 企 有 事 … … 」 兄 長 登 門 造 訪 , 赫 然 發 現 弟 婦 全 身 冰 冷 , 遂 通 知 其 任 職 警 長 的 大 舅 , 二 人 成 功 說 服 阿 明 自 首 。 拘 留 期 間 , 阿 明 多 次 試 圖 自 殺 。 失 去 愛 妻 , 尤 甚 於 令 他 一 無 所 有 。 他 最 後 被 判 入 小 欖 精 神 病 治 療 中 心 接 受 不 設 限 期 的 治 療 , 遺 下 兩 名 孤 雛 , 不 知 何 去 何 從 。 回 想 小 時 候 與 阿 群 邂 逅 , 阿 明 便 立 志 要 與 她 一 生 一 世 。 他 差 點 便 做 到 了 , 但 幸 福 最 後 卻 毀 於 幻 聽 。 |